3.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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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之枝”，这是扇寺东耶从不离身的那把刀柄呈树枝状的小刀的名字。

上一任的主人是亚伯特·费雪，更确切地来说，是前世为那个别号“on

maniac”的著名连环杀手亚伯特·费雪的轮回者，因为和扇寺东耶一样发现现世的自己极为无能，转而将希望寄托在了“轮回”这种在亲身经历之前总会觉得虚无缥缈的事物上。

想要成功地把才能从轮回的狭间中引出有几样不可或缺的东西，“轮回之枝”是其中一样，胜过对死亡的恐惧的、想要得到才能的迫切心情又是一样。

借由“轮回之枝”在轮回的分支追溯前世，将才能从中引导出来——这个过程被称为“轮回逆转”，而完成了轮回逆转的人又被称“轮回者”。

毫无疑问地，扇寺东耶本人也是轮回者之一。

而这一切，都是从她结识灰都·巴菲特开始的。

如前所述，灰都·卢奥·巴菲特是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剑术天才，因为有这样才能傍身，为剑道特招生的她在学校的出勤也变得异常随意起来。她的个性过于桀骜不驯，她剑术上取得的荣耀也让校方没办法去过多地要求她什么。学校里有很多灰都的传闻，比如什么她经常四处踢馆、甚至还会接下杀人委托，光听传闻的话，实在很难让人想象那描述的是个高中女生。

——更何况，那还是扇寺东耶的邻桌。

一个月没来学校的灰都在那天突然出现在学校，东耶对天才总是有种隐秘的妒忌，她下意识的窥视却被趴在桌子上看似不关心周围事情的对方屡屡敏锐地发觉，并在放学后被灰都主动地搭了话。

当然，理由是要还她之前借去抄的笔记。不过紧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谈到了才能的话题。

“不论是哪个领域必定有比我优秀的人走在前面，”过了一会儿，在提及她曾逼着自己学习过的东西后，扇寺东耶如是做出了总结，“还没有比我就明白了，即使花费一生也达不到这件事……我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程度之低。”

“所以，像你那样‘有才能的人’是不会了解‘没有才能的人’的感觉的。”

她脱口而出道，下一秒，被灰发的少女逼近了眼前。

“不是这样的吧，”灰都·巴菲特笑容狡黠，“我倒觉得我们很像。”

对方眼神锐利，甚至给了扇寺东耶一种错觉——迄今为止盘旋在自己内心的所有念头都被那双眼睛看透了。她借口要去补习班而从自己的同学身边逃离，可就是在同一天晚上——那个满月之夜，在杀人狂的面前与灰都重新相遇。

补习班结束后，她看着自己模拟测验的成绩单，而后面无表情地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箱。

对于平常人来说应该已经是足够优秀的成绩，在扇寺东耶看来却远远不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怎么在公寓里挑灯夜战才换来了这个成果。但只有这个程度的话，她是绝对无法超越她的哥哥的。

这样的话，读书的才能果然也不行吗？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满脑子充斥的都是对于面前又一条路被堵死的挫败感，她甚至没注意到飘散在面前的零星花瓣。等到扇寺东耶终于看到不远处的血迹的时候，她同样也瞧见了停在路旁的警车，和警车旁正在进行着杀戮的现场。

花瓣从手里正抓着某个警员残破身体的男人的脖颈处散出，他回过头来，看见愣在那里的扇寺东耶，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现在不是这样的时候。

她应该立刻逃走才对。

尽管脑中这么清醒地意识到，她却丝毫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才能吗？

——这样的、这样杀人的才能。

——好羡慕。

那一瞬间涌上来的，竟然是羡慕到忌妒的情感。

“人在遇到才能时抱有的感情有三个，‘感叹’、‘恐怖’——还有‘嫉妒’。”

“能够掌握才能的家伙是会陷入那三个更深的家伙，”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旁边的灰发少女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我的主张。”

那个夜晚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

例如扇寺东耶终于知道灰都之前所提到的“诺依曼”实际上是灰都的某个从前世继承了恶魔般运算能力的同伴，而这个前世为杀人魔的亚伯特·费雪是他们的清除对象之一，并在“诺依曼”的指导下从灰都与亚伯特·费雪交战的地方逃了出来。

又例如，她在灰都打算拖着亚伯特·费雪在车轨上同归于尽的时候抱着灰都从轨道上一跃而下，徒留亚伯特·费雪一个人被电车碾压而过。没有任何血迹或是碎肉，他的死亡留下的只有飘扬了漫天的花瓣，和最后躺在不远处的那把小刀。

她从灰都那里听说了才能的引出方法，又偷走了本应被灰都回收的小刀，并在几天之后，在灰都的鼓励下，第一次向着自己的颈动脉割了下去。

——你愿意为了才能付出自己的生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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