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孩子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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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黑得早，过了戌时之后，天色一片浓黑，夹杂着北风呜呜呜地狂吹，哭嚎之声混着风声，倒是真的倍儿凄凉。

待一众大臣哭灵结束，灵堂很快就只剩下新皇和楚王，及灵萱他们四个小崽崽。

像昨夜那样，很快新皇就让嬷嬷抱着四个小不点各回各宫各找各妈了。

灵萱今天精神养足了，又方才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时半会精神有点振奋，慢慢深夜闭着眼睛睡不着……

她住的是宁宫左侧殿，珍妃在她回来时来看过她，她被塞进被窝之后，珍妃就走了。

透过厚重的床帐，灵萱看不到帐外珍妃和几个宫女在说什么，珍妃及她自个身边的情况还没有摸清楚，她只是隐约猜到，她身边除了一个嬷嬷之外，还有两个宫女，宫女年纪都是十五六岁大小，一个瓜子脸的宫女叫绿蕊，小圆脸的宫女叫初夏，初夏比较老实持重，绿蕊比较灵活，看起来心眼比较多。

不过，两个宫女的一言一行透露出黄嬷嬷之前不在她身边伺候，她身边的大管事嬷嬷另有其人，好像是跟在珍妃身后一板一眼眼神就好像萃着刀子的老嬷嬷，一看就知道不好相与。

灵萱心中哼了哼，虽然她现在一点修为都没有，但在修真界一百多年也不是白活的，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那个老嬷嬷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刻板的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妇人，便宜老爹的丧礼结束之后，她也不会用她。

胡思乱想了许久，灵萱最后总结出，不管这里是哪里，是红楼世界也好，是一个架空的封建王朝也好，想要立得住，首先就要自己靠得住。

砰砰跳的心脏慢慢地平静下来，灵萱催动功法开始修炼，虽然空气里灵气很稀薄，比不上修真界的十分之一，但同样的这里算是末法时代，她不需要那么高的修为就可以在这里立足了，只要入了门，按部就班地修炼，十多年后，她就算不能筑基，也是炼气中后期修士，足以她自保。

哎，修炼不易，任重道远啊。

感受到身体里积攒的那一丝灵气，它快活的在经脉和丹田里游走，就像一条小鱼那样欢快自在。

灵萱心头微微松了口气，最后抵不住瞌睡的本能睡着了。

次日，又是守灵哭灵的一天。

两位兄长分别在晨间、午间露个面，晚间领着一群位高权重的大臣哭灵之后，继续夜间守灵。

而灵萱在那么多大臣、诰命来哭灵时，悄悄地观察他们、记住他们。

拜红楼梦这本书所赐，灵萱自然对荣国公和宁国公及荣国公夫人、宁国公夫人另眼相看。

嘿嘿，荣国公贾源长得很好看，他和兄长贾演长了五六分相似，但一个完全循着爹娘的优点长，一个就马马虎虎长了。

这两人长相最好的诠释方法大概就是她记得的某个男明星和富二代子弟，媒体评价男明星是高配版富二代，评价富二代是低配版男明星，他们兄弟俩就是这个男明星和富二代的情况。

荣国公夫人长相清秀，气质温柔，一看就是那种江南水乡长大的千金小姐，举手投足间赏心悦目。

宁国公夫人长相要貌美一些，但气质不如荣国公夫人，不过这俩妯娌关系很好，偶尔的小动可以看出来。

上午或者下午，大场面群臣哭灵时，荣国公和宁国公身后都跟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郎，大概就是大名鼎鼎的贾代化、贾代善。

这俩堂兄弟，贾代化年龄大概在十八-九岁，贾代善要小一点，大概十五六岁。

灵萱心中暗暗盘算了一下，荣国公和宁国公看起来不到五十岁，但应该也相差不离，而他们的儿子这么小，那么他们俩成婚的年纪绝对很大，再看荣国公夫人、宁国公夫人，她们俩都比自己的丈夫至少小十岁，经典的老少配。

她猜测，荣国公宁国公出身不显，是跟在便宜老爹身后打拼天下后，天下局势明朗了，其他世家贵族攀附上来，那么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必然是联姻啊，所以大老粗的贾家兄弟立即就娶上了以前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的大家千金。

再看镇国公、齐国公、理国公、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这六人，个个都是身带匪气那种，典型的暴发户。

但四个异姓王，东平王和西宁王还是初代，他们就比较文雅，一看就知道是文人雅士那类，而功劳这般大，能被敕封为异姓王，那么绝对是最初就在便宜老爹身边出谋划策的那类人，而且文武双全那种，不然南安郡王哪来的兵权呢？

再看其他文武大臣，侯爵当中，有大半左右在灵萱看来都是文化人，读书识字之人与大字不识的人站在一起很好分辨，大概这类人是老爹打天下时，地盘越来越大，攀附的人就越来越多，但越是往后越是不得重用。

比如平原侯和康毅伯，这俩哭灵时是跪在一块的，气质斐然，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人，但一个被封为侯爷，一个被封为伯爷，不见得康毅伯就比平原侯差，那么差距是怎样造成的呢？必然是平原侯抱大腿时抱得早。

……

丧事过了十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不是说身体受到了多大的伤害，而是精神上，就连灵萱和三个哥哥姐姐每天也只是跪在灵堂里哭灵时跟着嚎哭，疲倦时不管不顾睡在灵堂，他们基本上没做什么，但仍然焉耷耷的，就好像院子里正在枯萎的草叶。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暖和，建极殿四处扎着白花白绸白布，除了门口守着的侍卫、太监，进进出出的大臣、诰命夫人戴着孝布披着孝衣，在司仪官的主持下，跟着哀乐哭嚎，声音呜呜咽咽传出去。

灵萱想如厕，但这会不好动，原本想忍一忍，但忍不了，最后她匍匐在地，爬出了大殿，翻过门槛就哒哒往茅厕跑去。

捂着脸哭灵的大臣、诰命眼角余光只看到一个小不点爬呀爬，就像一个大毛毛虫在地上蠕动一样。

守卫和宫人目光跟随着她跑，在拐过弯之后，被往如厕方向路段上守着的宫女拦住了，宫女问明白了她的需求，当即就抱着她去如厕。

“谢谢姐姐。”

回来后，宫女依旧在交叉路段站岗，灵萱小声道了谢，转身哒哒往大殿走去。

她身上穿着的孝衣比较大，整个托在了地上。

看到前面花台上坐着的小男孩，灵萱眼睛一亮，快步跑了过去。

她个子矮，还没有花台高，只能戳到对方的腿，不过她可以拉一拉他的衣服，反正他穿的孝衣也比他大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