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脑婆,贴贴(幻)
“噼啪”,安静的空间里燃着火的某一段柴枝突然从中间崩裂,猩红的火星子迸溅出来了。那火星子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燃烧地特别明亮。
“不,我不是。”若水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她仰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高大的鹿角,眼神愈发坚定,她蓝色的眸子明亮得像是在闪光。
高大的鹿角微微地晃动了一下,“他”微微地侧了一下头,仿佛是在疑惑:“那么,你为什么要穿上属于我的新娘的衣裳。”
“什么?我……”若水低下头,惊讶地发现了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喜服。
“不,这不是我的衣裳。”若水揪住自己的喜服裙边,她抿了抿唇,声音在空荡荡的石窟中回旋。
“你不情愿?”高处的“他”眯起了金色的眸子,涂满釉彩的脸庞看不出喜怒,仿佛“他”只是困惑。
“是的。”这一次,若水连犹豫都不曾犹豫一下,她其实从来也不想成为某个人的献祭的新娘。
“那么,好吧,你走吧。”
若水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他”,不敢置信“他”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放过自己了。但是很快,若水就发现自己错了并且错得离谱,在古老的传说中,被献祭的新娘唯一能摆脱命运的方式就是——逃过烈火的洗礼。
“亲爱的新娘,请你快些跑吧。”
若水身上的喜服瞬间被收回,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被变成了一只白唇鹿,虽然是被变成了一只鹿,但是她的内心却并不感到惊慌。她的后蹄在石砖上轻轻地磕了一下,接着她像是启动了某种开关的机械玩偶,她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自由自在地在大地上奔跑起来。
伴随着若水的奔跑,她身边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那是隆冬结束春日初临的季节,天光和雪色交相辉映,她一路向着山巅奔跑,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了她鼻尖上的细小水珠。
山巅之上是纯白的冰花与蔚蓝的高天,若水鹿蹄落下的地方便绽开了一地粉白相间的点地梅,点地梅在山路上一路蜿蜒向上,在冰面上熠熠生辉。
只是谁也不曾关注到,一条赤色的火蛇滑过那绚丽的点地梅,泛滥的赤光将地上那娇艳的点地梅融成一片艳红。
赤光的气势汹汹,它迅速的移动着追随着那远去的鹿影,而天边的光明正在快速地消逝着。
照在鹿脊上的白光渐渐地带上了寒意,飒飒的风在山林间呼啸,若水鼻翼间呼出的热气也在跟空气接触的瞬间变成了白烟。她就快要登顶了,若水的心中油然地生出一种喜悦,冥冥之中有一股意念在暗示她,仿佛只要越过这座山顶,那她将会获得自由。
大片的针叶林被若水甩到了身后,美丽的白唇鹿在雪光的映射下皮毛油光发亮,她四肢的肌肉十分紧实,腰腹上的肌肉尤其紧致,在奔跑的时候在半空中划出一段完美的弧线,那一瞬间的滞空感格外空灵。
终于,若水站到了山巅之上,她轻巧地停在一块巨石上。放眼望去,整个世界的景色都显露在她的眼底,她看见对岸积雪万年的亘古雪山,还有那晶莹剔透的、在白光底下呈现某种蓝色调的高大冰川。
想要到对岸去,就必须越过这宽阔的冰川。
若水站在巨石上踱了几步,像是在蓄力,然而就在此时,若水又听见了小石子在石阶上滚动的幻音。那小石子仿佛是某种未知机关的开关,若水脚下的巨石好像是失去了某个微小的支撑,轻微地晃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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