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最好于此】
‘你这辈子注定就是个垃圾。’
宿醉后清醒是非常难受的,头疼伴随着难以纾解的抑郁在胸口,醉酒后的昏睡还会噩梦连连,我时常睡着睡着就匍匐在床沿抓着垃圾桶呕吐,所以真的醒过来时,还会被恶臭包围。
扶着床沿坐一会,等感觉不是那么晕眩,才赤着脚下地把垃圾袋系起来,再套一个袋子,垃圾带到门边,摇摇晃晃去洗浴间清洗。
洗手台镜子里我脸色发青,眼里布满血丝,看上去更像是快四十岁的中年黄花菜妇女,虽然我真的只是刚满三十岁而已。
给自己煮了碗番茄蛋面,吃着的时候手机特定铃声响了起来,我眼下嘴里的东西后接通电话,那头传出的是并不算特别标准的粤语:“我今晚到香港,你准备一下。”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我看了眼房间,这个时候叫钟点怕是不会有人愿意来的,只能辛苦我自己了。
下午两点开始打扫,快四点半才算彻底清理干净,还点了香薰祛除残余的气味。
赶在六点前到了沙龙做养护,七点半回到家放古典乐点上蜡烛。
快九点时门锁发出了声音,我走过去给他取下围巾,拿了拖鞋丢在他脚边,他会吻吻我的脸颊问我一句:“最近好吗?”
我微微笑着注视他酒红的眼眸,半真半假的回答:“都还好,你看起来还不错,看来也很好。”
“嘛,算是吧。”
他也会半真半假的笑着眨眨眼,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挂在衣帽架上,随着我走到客厅,解开了领结交给我卷好放在沙发边的小茶几盒子里;“今天的香味好浓……”
我眉头微微一挑,加深了笑容说:“嗯,想看看你能承受什么程度的浓香。”
说着我扫了他的脸一瞬,而后从容不迫笑着说:“看来还不够,你脸色还很红润。”
他的眼神在我脸上游走了几秒,酒红的眼眸忽然深邃起来:“你的脸色倒是有点偏白……或许我有办法让它红润起来。”
我便笑得不知可否的依偎到他怀里去,手指扯着他的衬衣领口,有时会戳一戳他的喉结,跟没骨头似的软在他怀里瞥着他的眼眸:“那你在等什么呢,先生~”
不记得是幼年即随看的纪录片,提及到蝴蝶的出生到繁殖,我记得最清楚的,大概只有色彩斑斓的毛毛虫织出了茧把自己包裹住,却没有预料到即便躲在了茧里雌性的气味还是被雄性发觉,破茧成蝶的一瞬间就被捕捉到强行□□。
我十九岁离家出走跟随初恋去了日本,我其实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却诡异的十分冷静假装不知道他的打算。
大约是那种看穿一切的冷静跟从容,妈妈桑对我一见就心生欢喜,对我颇为宽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压着我去接待客人,反而很有耐心地教我如何分辨怎样的客人最值得我撒娇讨好。
而我从始至终只有一位客人——
“想去什么地方玩吗?”
我起身抓过床头柜的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他忽然在我身后如此问道。
淡淡的薄荷清凉弥漫到肺叶之间,我松快地呼出了袅袅的烟雾:“不了,我懒的很。”
他便发出了一声轻笑,伸过手拿走我的烟叼在嘴里,我转头看过去,星灵的烟火光仅仅只能照亮他的眼眸,像落入血海里的一点萤火,羸弱又卑微。
察觉到我的视线后,他含着那口眼贴过来渡到我嘴里,唇舌都染着薄荷的清凉,纠缠一会才慢慢回温,只是胸腔里还泛着丝丝的凉意,呼出的气都是薄荷味的。
“横滨中华街今年会有醒狮大赛,我带你去看?”
我头脑很清醒的知道这是个陷阱,所以我取回了自己的香烟,从他怀里离开,下了地边往浴室走边懒懒地回答他:“我年纪大了,不喜欢热闹,你找个小姑娘陪你去吧。”
他又笑了,笑声轻得像羽毛落在心上,带着微微的痒骚动着心房。
我很清楚森鸥外到底是谁,所以我不会做任何越界的事情把自己逼到悬崖上,尽管我也觉得我能在他身边那么多年都还活着,实属某种意义而言的奇迹,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在他眼里就多了几分重量,顶多是我是很听话的宠物……
不,可能宠物也算不上,没有哪个主人会舍得把自己的宠物送到十天半个月也没空来看望的地方。
虽然我没养过,但我看到过那些有宠物的人是如何离不开自家主子,猫主子偶尔拿屁股对着她们,他们都能哭嚎到人尽皆知。
所以我……唔,很听话又不会带来麻烦的,偶尔可以抒发一下生理需求的,活着的娃娃?
那使用寿命快到尽头了吧,我摸了下脸,完全能感觉到胶原蛋白的流逝后,颧骨下寡淡的脸颊在逐渐下陷,法令纹和眼角的鱼尾纹不管我用多高档的护肤品,甚至是去注入自体胶原蛋白,该来的总会来。
所以比起去哪里玩耍,我该考虑的应该是确定一下他是打算杀了我,还是给我一笔养老金吧?
……应该不至于杀了我吧,虽说跟他很多年,不过仅限于床上交流,床下以外的关于他身份背后的很多事,他又不是色令智昏的昏君,可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而我也不是自以为是的人,更从来没开口问过。
我啥也不知道,而且那么多年也没谁绑了我去威胁他,想来关于我的存在他也处理得很干净……所以不至于最后要把我弄死吧?
我睡到后半夜还是睡不着,他大概也烦了,揉着眉心把我揽过去,带着些睡眠不足的疲惫温声问我:“怎么了,有心事?”
我琢磨着他这会子应该还是有点耐心给我的,壮着胆子跟他说:“你那天要是厌倦我了,非要杀我的不可的话……能给我痛快点的安乐死吗,然后再把我烧成灰混着泥土种棵树这样。”
他沉默片刻后,再开口是脱口而出的是他的母语:“何で急に……”
不过下一刻他又说回了我习惯了的粤语;“我这段时间稍微有点忙,不过最近好些了,所以才……”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了,我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模糊的看着他眼睛里那一点微弱的光,也区分不了他现在的眼神。
在长达数秒的安静后,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好补救似的开口说:“抱歉,我在胡言乱语,你别放心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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