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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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机营如何组建，如何训练，燕军上下并不清楚，朱棣只能将目光放到了百里之外的兴化城，吩咐纪纲安排手下的细作，分批潜入兴化城刺探兴化军的训练，以及军队是如何编伍，武器装备又是如何配置。

众文武全都散去，各自回营，姚广孝才悠悠开口道：“燕王如此给二殿下加诸军权，可有替留守北平的世子着想过。

这几年我军连年征战，若不是世子在北平苦苦支撑粮草，我军早已无兵可用，无粮可食。

世子虽没有跟随殿下左右，其功绩却远超二殿下，殿下若是一味放权给二殿下，对世子并不公平。”

这话也就姚广孝敢说，换了其他人还不敢这么直白地干涉他老朱家的家事。

朱棣沉吟半晌，沉声道：“老二随我南征北战这么多年，鞍前马后尽职尽责，手心手背都是肉，有功不赏，老二不寒心吗？老和尚你说我能怎么办？”

姚广孝叹息一声道：“燕王殿下，你注定是要登上天子之位成为九五至尊的人，岂能有妇人之仁，难道你还想要你的子孙也来一次靖难，或者兄弟阋于墙吗？”

朱棣脸上的肉不自觉的跳了跳，双眼死死地盯着姚广孝冷冷说道：“老和尚不要以为你有谋划之功，就能肆意妄为，挑拨我朱家血肉的关系，孤绝不允许这种事出现。”

姚广孝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一字一句地问道：“等到二殿下羽翼丰满，你觉得世子还能撼动他的地位吗？两人一个拥有大义，受朝臣拥戴，一个掌握兵权受武夫拥戴，他们兄弟二人还能共存吗？”

二人谁也不服谁，在中军大帐内互相瞪眼，大帐内陷入诡异的安静，门外值守的侍卫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帐内的两位大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朱棣率先破功，没好气地说道：“老和尚！孤答应你，等到我军打进京城，天下太平，孤就让老二去封地就藩，你满意了吧！”

姚广孝心里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为了施展他平生所学，不惜挑动燕王造反，让天下黎民百姓陷入战乱之中。

为了给自己赎罪，他不愿看到自己辅助燕王打下的江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烂。

见朱棣服软，便就坡下驴，转移话题问道：“殿下现在打算怎么对付兴化城，种种迹象表明兴化城气候已成，再想遏制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若是现在与其交战，很有可能会拖累我军的靖难大业，若是不予理睬，又担心马喆会在我军过江时截断我军的后路。”

“孤也正为此事忧心，若是我军不顾一切全军压上，就算那马喆仗着兵甲之利，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正如老和尚所说，将全部身家都压在兴化一定会拖累我军的靖难大业。

没想到我军一路顺利，却突然蹦出这么个臭虫来，真是惹人厌烦。”

“殿下！贫僧替殿下去兴化城走一遭，试试能否说服马喆归顺殿下，若是马喆能够归顺殿下，兴化不但不是我军的阻力，还会成为我军一大助力。”

朱棣本能地就想阻拦，现在马喆是敌非友，若是老和尚被马喆扣下，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