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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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贺苦口婆心想教育鬼：“你做鬼怎么这样？都说了要老老实实做鬼，本本分分攒功德，知道吗？你为什么就不安安分分，偏偏要骗这个骗那个的？”

长衫鬼：“啊啊啊啊啊！滚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神山贺不爽，想她小贺警官，从业以来就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教育，为了不砸自己的招牌，现在当然也不可以有一个鬼逃脱！

于是长衫鬼逃到哪里，神山贺就往哪里追去。

当离大谱和缺心眼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两鬼在她们眼前上演了“你逃我追，他插翅难飞”的偶像剧场景。

只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会有身经百战的老鬼被刚到地府的新鬼追着跑的啊？

离大谱扶额：“我刚刚感觉到手上勾魂索被拉扯的感觉时，还以为是神山贺又在捣乱了，没太注意，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在绕圈跑啊。”

鬼门关这里也没有遮挡物，神山贺和长衫鬼只能在原地绕着圈跑，勾魂索还系在神山贺手腕上，这才给了离大谱一种放风筝的感觉。

长衫鬼注意到阴差到来，马上转变方向，从神山贺的追赶中突围出来，跑到离大谱和缺心眼的身前，“哐当”一声跪下，悲愤喊到：“大人！救命啊！大人！”

“快快快！快把我抓起来吧！把我抓起来！”长衫鬼都快要哭了：“我，我就是登记在案中的那个你们每天都想要抓捕的犯人啊，难不成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离大谱眉头都皱起来了，缺心眼也面露难色，她们确实不认识面前这个鬼啊，见都没见过一面，还能是什么老熟人不成？

眼瞧两个阴差都不认识自己，神山贺又在后边步步紧逼，一步步接近他，长衫鬼眼睛一闭心一横，就大声吼着：“我就是那个一级红色通缉犯！犯了找替死鬼抢别人阴寿挤占投胎名额等等大罪的那个鬼啊！”

情急之下，他竟然是把自己所犯过的罪名全部一五一十地向阴差们吐露了出来。

离大谱这才好好看了看长衫鬼，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熟悉之色，“你是……？”

长衫鬼喜极而泣，不断点头：“对对对，就是我！”

离大谱狐疑：“不会吧，你真的是他吗？我们接到的通缉令上画的图像跟你现在可是大大的不同啊。”

神山贺也追了上来，此刻正站在长衫鬼身后，狐疑地看着他，好像离大谱一个摇头就会重新扑上来。

长衫鬼心颤，再也顾不得隐瞒掩盖了，马上将身上的长衫一脱，跪地求饶：“我就是他啊！你看看我，缺胳膊少腿的，我就是啊！”

神山贺这才看清，长衫鬼被衣服遮盖住的身体部位里面，都是残缺的，怪不得他要让衣服盖住装成正常鬼呢！

听说啊，在很久以前，有些鬼因为死的时候肢体残缺，不能投胎，或者只能投胎成低贱之物，但是他们并不甘心一直当鬼，也不甘心没有好胎可投，于是，他们便会在黄泉路上守着，哄骗那些新生鬼魂，动用各种手段，让他们心甘情愿把完美的投胎名额让给自己。

神山贺了然，要是长衫鬼不做伪装的话，那么他便很容易被看清这么可怕恐怖的身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了。

离大谱仔细对比过，确认面前这个长衫鬼就是通缉令上边的甲级通缉犯，经常在黄泉路上面，哄骗那些还没进去酆都的新生鬼魂，十几年下来不知道诱骗了多少的阴寿过去，造成的伤害不可谓不大。

更令人憎恨的是，这只鬼还极其能跑，藏匿本领也是一流，即使阴差们在这边布了重重防线，也总是让他跑掉，捉不到他。

神山贺这是误打误撞，帮鬼差捉到通缉犯了啊！

很快，离大谱和缺心眼的勾魂索上头，除了神山贺以外，还绑了一个长衫鬼。

离大谱不禁对神山贺刮目相看：“你这小鬼，还挺机灵的，还没考上编制就帮我们阴司创功一件，你放心，我给你记着，等你日后有用！”

神山贺弱弱反驳：“我好像还没决定一定要去考编吧！”

离大谱上下打量她好几眼，突然意味不明地笑出声：“我看你骨骼清奇，日后必定是考编的料！”

开玩笑，神山贺这样的鬼她见得多了，生前的职业病往往都会带到死后来，就神山贺那么喜欢管闲事张扬正义的习惯来看，她这编制，考定了！

神山贺一边走，一边尝试跟长衫鬼搭话：“大爷，你这身体是怎么搞的啊？”

“咋能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自残吗？”

“我跟你说，阳间要守阳间的法，阴间也要守阴间的法，不是说做鬼了就可以无法无天，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长衫鬼究竟死了多久，神山贺保险起见还是用了“大爷”来称呼他。

长衫鬼终于是听不下去神山贺的絮絮叨叨了，打断她，“哼，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要是处在我的位置上，指不定会做出比我还要过分的举动来呢！”

“断手断脚，也不知道下一辈子能投胎当个什么东西，人呢，肯定是没法子当了，不像你，大功德人，下辈子肯定圆圆满满，有个幸福的人生！”

神山贺对此却有不一样的看法：“当人如何？当动物又如何？大爷你要这样想，与其在这里发愁下辈子不能当人，还不如想想前世呢。说不定你前世当了几百次的动植物，好不容易才抢到一次当人的机会，至于现在，不过是维持原样罢了！”

“何况，当人有什么好？当动物又有什么不好？不都是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可以感受到清风明月，而且，做人啊，还会有动植物没有的烦恼，尝遍生离死别、酸甜苦辣。”

这全部都是神山贺的肺腑之言，她当警察的时候，什么大事小事没见过？

当鬼之后看着许许多多的亲人好友为自己难过伤心，就更加五味杂陈了。

因此，在她看来，普普通通的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下辈子当小狗也好，当榕树也罢，世间万物都在共享天地。

神山贺总结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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