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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打我记事起,十几年来从没见过有人哭得如此凄惨,哭天喊地,撕心裂肺,那感觉仿佛天要塌了一样。
“爹,别哭了,先跟我回家。”说着就想一把拉起爹就要走,可不止爹哪来的这股力气,居然拉不动他。
由于家境贫苦,我从小就干农活,现在虽然是个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但体格健壮,力气比许多成年人都大,尽管我使出吃奶的劲,我爹依然纹丝不动,一边哭一边往坑里填土。
我失魂落魄之下,往坑里一看,这一看惊得更是不知所措。
这深坑里面躺着的居然是我娘,花白的头发沾满了泥土,半截身子已经被埋得结结实实,脸上居然在嘻嘻哈哈的傻笑,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发生一样,一边笑双手一边胡乱伸着,好像要够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我一下跳进坑里,扒开下半身的泥土,把我娘从坑里扶起,可是我娘的力气也大的出奇,我只能勉强把她扶起来,却没办法把她拉出深坑,有心喊来附近的村民帮忙,可是我张开嘴,无论怎么使劲,发出来的声音都低不可闻,只有我自己能稍稍听见,况且现在大风漫天,就是喊出声音来也传不了多远。
我惶急的在坟坑里站起身子,四下观望,心中存着万一之念,看附近有没有人路过。
不远处风沙之中,隐约站着个人,可看不清楚,大致能看出是个女人。
“难道是大嫂?”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晃而过,我吓得不敢出声。
那个人慢慢走了过来,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上午那个诡异的女人,本来我对她的害怕程度丝毫不下于对大嫂鬼魂的恐惧,但是现在看见她竟然说不出的高兴,想必是我在心里把她当成我们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快来帮帮我,我爹娘不知道怎么了!”我在坑里喊着。
她走过来一声不吭,跳进深坑里,我们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把我娘从坑里拽了出来,又协力拉起我爹,四个人在风沙之中往我们家走。
我爹娘此刻依然没醒过来,浑浑噩噩,胡言乱语,更匪夷所思的是在这种风沙漫天的天气里,我爹娘居然都不闭眼,也不伸手阻挡沙尘,依旧一个哭的撕心裂肺,一个笑的前仰后合。
走到半路,我突然觉得身背后一阵寒气,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们,让人浑身不自在。
我忍不住回过头去,就看见一件白衣白裤在不远处跟着我们,在这种天气我看不清这“人”的样子,但是能看出来穿着一身非常眼熟的衣服。
我吓得拉着爹娘奋力往回跑,在黑暗迷茫中朝着星星点点的灯光,那个女人也在另一旁跟着,等到家门口,已经是半夜,大风也停了。
等进了院子,爹娘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起码不是又哭又笑,我这才想起关在屋子里的大哥。
不经意的一瞥间,看见埋着大嫂的枯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扒开了,借着月光看见一只沾满泥土的布鞋,我认识那是大嫂的。
一串泥泞的脚印从井边延伸到屋门口,湿泥已经干了,显然这脚印已经踩出来很久了。
我意识到大哥有危险,连忙从外面打开房门,黑暗之中也瞧不清什么,只觉得那股恶臭散了很多。
我摸着黑点上家里唯一的一盏煤油灯,那怪女人也扶着我爹娘进来,我四下里寻找,发现大哥居然不见了!
我又仔细找了一圈,还是没有。
“怎么了?”那个女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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