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0：弑天破妄

林小野睁开双眼的刹那，整个世界静止了。

左眼赤红如血，倒映着支离破碎的玄天宗；右眼冰蓝如霜，映照出云端翻涌的魔界之门。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却没有预想中的撕裂感——饕餮的贪婪、龙魂的怨恨、唐小柔的执念，此刻竟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平衡。

"这就是......天魔噬心？"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上的魔纹已经褪去大半，只在指节处留下几道暗金色的痕迹。

玄霄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别高兴太早，你只有半刻钟。"

林小野抬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叶冰璃与魔化凌霄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冰魄剑光与魔气在天空中交织，每一次碰撞都让空间扭曲崩裂。

而更高处，血月中探出的魔尊巨爪正在撕扯裂缝，试图让本体降临人间。最令他心惊的是叶清雪——白衣女子跪在冰棺旁，胸口插着半截骨刺，冰魄剑碎了一地。

"半刻钟......够了。"

林小野踏步向前，脚下自动浮现出天魔步的纹路。

但与之前不同，这次每迈出一步，地面就绽放一朵冰火交织的莲华。当他走到叶清雪身边时，女子已经气若游丝。

"师......弟......"她艰难地指向冰棺，"剑......心......"

林小野这才注意到，冰棺底部嵌着一颗冰蓝色的晶体，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几乎是本能地，他伸手触碰——

"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五百年前的镇魔渊，叶冰璃跪在血泊中，亲手将冰魄剑刺入自己心口："以我道体为鞘，封此魔祸......"而站在她身后的凌霄真人，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手中捏着一枚漆黑的魔种。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画面边缘——年幼的唐小柔被铁链锁在石柱上，胸口插着一根导管，将她的生命力源源不断输送给......南宫昊？！

"原来......如此......"林小野浑身发抖，"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冰棺中的剑心突然飞起，直接没入他右眼。刺骨的寒意瞬间流遍全身，将沸腾的饕餮之力暂时压制。与此同时，玄霄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天上！"

血月已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瞳孔中央，魔尊的真身正在缓缓成形——那是一个由无数尸体拼接而成的怪物，每一具尸体都穿着玄天宗弟子的服饰！

"他用整个宗门做祭品......"叶清雪咳着血说道，"要开启......黄泉路......"

林小野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叶清雪一怔——她从未在这位师弟脸上见过如此......邪性的表情。

左眼的赤红与右眼的冰蓝同时大盛，林小野抬手虚握，原本断裂的弑渊剑突然从虚空中飞来！

"老魔头。"他在心中说道，"借你剑道一用。"

玄霄的回应是一段晦涩的剑诀。

林小野的身体自动摆出起手式，弑渊剑上的龙纹全部亮起，但这次它们没有脱离剑身，而是与剑融为一体。

更神奇的是，右眼流出的冰蓝气息缠绕上剑锋，在漆黑剑身上勾勒出繁复的冰纹。

"这是......"叶清雪睁大眼睛，"冰魄弑渊？！"

林小野没有回答。他抬头看向已经降临大半的魔尊，又瞥了眼远处与叶冰璃缠斗的魔化凌霄，突然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将弑渊剑倒转，一剑刺入自己心口！

"噗嗤！"

黑金相间的剑锋透背而出，却没有带出半滴血。

相反，剑身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林小野体内的饕餮之力、龙魂怨念、冰魄寒气全部涌入剑中。

弑渊剑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剑身上的冰纹与魔纹交织成一张大网，将整个玄天宗笼罩其中。

"以我心为引，以我魂为祭......"林小野的声音变得异常空灵，"请天道——"

"斩！"

最后一声暴喝出口的瞬间，弑渊剑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化作了千万道细如发丝的剑气。

这些剑气每一道都蕴含着截然相反的力量：至阴与至阳、杀戮与守护、魔性与神性......它们无差别地穿透场中每一个存在——

魔尊的巨爪被切成碎片；

魔化凌霄的肉翼寸寸断裂；

就连叶冰璃的冰魄剑气都被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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