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成舟

“齐助理，久等了！”

宁阅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边说话一边拉过安全带系上，“今天又麻烦你了。”

齐瀚不由笑起来，伸手将车内温度再降一些，从口袋之中拿出手绢递给宁阅，“这是我分内的事。”

顿了一下接着道，“恭喜你，终于完全康复。”

宁阅擦掉额头的汗，闻言不由笑起来，可不是……喝了这么久的补汤，终于熬到了拆线的日子，缝在身体里的线被抽走，好似那些不健康、不方便、行动上的小心翼翼都一并被抽走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谢谢。今天结束请你吃面啊。”

俏皮的向齐瀚眨了眨左眼，回头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发动车子的手无端停顿了一下，齐瀚听着宁阅的笑声，也想起上次的事，笑着回道，“好啊，我就不信这次还只给你送煎蛋，人品是平衡的。”

车子发动起来，齐瀚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自觉往旁边宁阅身上飘，总觉得……

恰逢宁阅回头，齐瀚有些心虚，也是心中一澟，他在开车呢，怎么能魂不守舍？宁阅将手帕递回给齐瀚，齐瀚抽手拿了放进口袋，宁阅看着齐瀚的口袋，打趣道，“齐助理，我是不是应该把手帕洗了以后再还你？上次也是。我这样是不是很妨碍你撩妹啊，递给女士一条手帕，结果居然是我用过的。”

“想什么呢，要你洗了还我，我还不如买一条新的，又不是大不了的东西。”

齐瀚开着车子转过一道弯，“何况现在的女士哪里需要男士的手帕，她们自己有各种讲究。”

宁阅一想也是，齐瀚的交际圈子，估计也没有出门不化妆的女性了，他拍戏补妆的时候尚且麻烦的很，女性怎么可能不注意，“不过齐助理递手帕，总觉得那个场景一定很浪漫很苏。”

齐瀚无奈的叹一口气，看了宁阅一眼，“就别取笑我了，现在这个年代随身带手帕的都是稀有物种，姑娘们都只会觉得很土。”

大概是齐瀚的眼神太过真诚也太过哀怨，宁阅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两声，转过头不打扰齐瀚了。齐瀚开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宁阅，你……好像比原来开朗一些了。”

沉默了一会儿，宁阅才笑道，“这样不好吗？人死了一次，总要想明白一些事。时间是有限的，心情还要被缩限就太可惜了。”

尽管宁阅的语气轻松，玩笑一般的说出来，可齐瀚却笑不出来，要通过死亡才能想通的事情，绝不是什么能一带而过的东西，可若要深问就太过了，他和宁阅的关系终究没到那个层面，就如宁阅所说，能想开也是一桩好事了，齐瀚点了点头，“好，以前挺好，现在也好。”

说完觉得自己说的话跟没说一样，便又补了一句，“只要你自己觉得好就是最好。”

宁阅笑了笑没有答话，很快车便到了目的地，宁阅解开安全带，对齐瀚挥挥手，“齐助理，那我先走了。”

齐瀚也挥了挥手，“别太累，注意身体。”

“下午别先吃啊，到时候叫你。”

宁阅下车不忘交待，齐瀚失笑，在宁阅期待的目光之下也只好点头答应，宁阅才啪一声关了车门，目送宁阅进了大门才发动车子离开。

***

宁阅一路上楼，见了几个眼熟面孔，大抵都听说了这次的事情，他明白贺一宁的手段，大肆报道是不可能的，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封住所有人的口，大家多是私下议论两句心照不宣，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微笑着打招呼，比起以往更多几分真诚罢了。

推门进到工室的时候，秦娇娇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宁阅一眼，“瞧着这么生龙活虎的，知道自己迟到了多久吗？”

宁阅却不理秦娇娇的怒火，径自走到一边沙发上坐下，抬起眼睛看秦娇娇，“体贴一下嘛，我还是病人啊。”

秦娇娇浑身一震，伸手探了一下宁阅额头，随即紧紧皱眉，“我怀疑你中刀的地方不是身体，是脑子。”

当然宁阅以前不是没有这样卖萌企图蒙混过关的时候——但多数时候，宁阅的孩子气只对贺先生流露，在其他人面前，都是十分内敛稳重的，有的时候秦娇娇甚至觉得，宁阅这颇为与世无争的闲适性格，根本不应该来混娱乐圈。

“噗，”宁阅笑着摇摇头，有的时候秦娇娇还真是能一语中的，他可不就是脑子挨了一刀清醒了么，拂开秦娇娇的手，“娇娇姐，有没有想法带几个新人看看？”

说起这个倒也不是突然，从上次秦娇娇打电话给他，说有几个不错的剧本，也快要公开选角，要他拆线之后挑选确定一下，也好早准备。秦娇娇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负责的经纪人，有能力有手段，他其实也清楚秦娇娇的野心，开始也带别有别的艺人，到后来贺一宁也介入进来，就只带他一个人了，可惜他没本事，这么多年来都不温不火的，浪费了秦娇娇的才能。

反正贺一宁也管不了那么细，也不会管着点小事，带几个新人，发展好苗子，才能有实现梦想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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