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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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即使是莫非心里也有点慌。

她死是死了，但是她也有过年幼无知的婴儿岁月，根据系统的说法，她就不是一个身份普通的人，按照“不平凡的人都是由不平凡的经历造就”这一规律，莫非有种预感，她的婴儿时期也许有某种腥风血雨……像是满大街瞅鬼魂，然后让那些鬼魂呼啦啦地一窝蜂跟着她啊……

“系统？”

她试探性地问。

【没这回事，你小时候的经历就是普通人会有的经历。】

莫非很怀疑：“真的？”

【你小时候忧心自己不是你妈妈亲生女儿这回事，没时间像一般小孩子那样幻想自己有什么奇遇。】

“哦……”莫非有些失望地说。

她心不在焉地扯了一下手上的细绳，唐晓月被她扯得一个踉跄，他傻是傻了点，但没有傻到家，还知道在半空中稳定了一下身体，然后向莫非看过来，脸上没有任何谴责的表情，依然是那副安静茫然的样子，莫非看他一眼，在他转过头和她对视之前，默默地放松了一点绳子。

一路上但凡到了路口，他们就会遇到红灯，没有一个绿灯，二十多个路口，次次都刚好错过绿灯，有时候明明上一个绿灯还剩下十几秒，足够他们过去了，都能忽然出来一个转弯的大货车拦路，车上的两个警察都觉得不对劲了。

“今儿的事有点邪门啊，赵哥。”

开车的年轻警察说。

年长的警察没吭声，只是闷头抽烟。在路程走了不到一半遇到的都是红灯的时候他就开始抽烟了，他吸烟的时候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大口大口的，活似有几十年烟瘾的老烟枪忽然被强制性戒烟了一个月，烟瘾上头到除了吸烟以外什么事都不想去做。

开车的那个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就继续说了起来：“哎，我现在越想越不对劲，那个现场真的有点怪啊，赵哥，一走进我就觉得浑身发冷，凉气嗖嗖地往脖子里面钻，上了车以后我还觉得发冷。而且我们现在遇到了几个红灯了？嘿，我开车也开了有五六年了，头一次遇上这么多红灯！”

“别说了，少说话。”

被称赵哥的年长的那个警察终于开口，他的嗓子被烟熏得有些嘶哑，“回去就没事了。”

“没事了？什么事？我们回去了事情才多不是，还有那么报告要写。”

年轻警察回头看了赵哥一眼，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赵哥你脸怎么这么白！”

莫非听着车子里两个人的对话，对他们略微有些歉意。

看他们烛光里散发出来的的气息，这两个都是尽职尽责的好人，结果被唐晓月给吓成这样。那个年轻的警察还好说，赵哥年纪不小，恐怕是隐约见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现在显然是被他们给吓着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他们，两人身上依然蒙了一层很浅的黑影，虽然看样子很快就会被他们的烛火烧干净，但心里有些抱歉的莫非还是帮他们驱散了。

就像上次莫非驱散婴儿身上的黑影一样，那层浅浅的黑影子像是砂砾一样落下来，落进亡者的世界中。

“赵哥？赵哥你真的没事吗？你肯定是生病了！”

年轻警察还在说话，“回去以后我帮你写报告吧，你好好休息一年，肯定是嫂子最近和你怄气，让你没睡好的原因。唉，我们这个工，本来就很容易加班啊，赵哥你好好说说，嫂子会体谅你的……”

他们又到了一个路口，年轻的警察抬头看了看，是红灯，他都踩了刹车了，速度就慢了那么一下，红灯就闪烁起来，闪着闪着就换成了绿色。年轻警察一愣，高兴起来：“绿灯了赵哥！今天连续红灯的数量真是破纪录了，一口气遇到二十多个红灯，我都佩服我自己。”

警车的速度提了起来，他们在车流中从容不迫地穿行而过，莫非坐在车顶上张望着周围，唐晓月被她牵在手里，像个特殊的宠物。

车子里被称赵哥的警察脸色终于稍微好看了一点，接下来他们又碰到一个绿灯，又是绿灯，还是绿灯，每来一个绿灯，他的面色就要比上一个绿灯来的时候好看很多，到最后赵哥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他们刚才遇到那么多红灯真的是运气不好？不是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