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回家”二字听得几个在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皱了眉头，青鸾下意识看向了贾效，却只见她依旧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来。

惜春动了动，只看了会儿贾效，就将目光转了过去，看着周瑞家的不说话了。

周瑞家的立刻笑容满面，“姑娘记性好，在太太面前见了我几回就记得呢，几位姑娘还有宝二爷都念着妹妹，待会姑娘回去就可以跟她们一块儿顽了。”

青鸾无奈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心疼起了她主子。

虽说觉得惜春在荣府那样热闹的地方过年才是对她好的，看到她愿意跟着周瑞家的走，贾效心里不免还是有些不舍，不过不消片刻她便重新笑了笑，“青鸾，将东西拿过来。”

青鸾称是，转进了里面，不一会儿才捧了几个黄花梨的盒子走了上前。

周瑞家的见那几个盒子精致无比，瞧上面的花纹都像是出自名家之手，心里想还不知是什么好东西，这时候拿了来，总不是要打赏的，就见那个叫做“青鸾”的大丫头将盒子捧到了自己面前，又打开了其中一个。

饶是跟在太太跟前也看过不少好东西，周瑞家的也被里面黄澄澄的金项圈晃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这是前些日子就命人打的，本想着过完年送姐儿过去的时候给府上众姐儿的礼物，眼下既是你们太太让来接了，我这匆忙间也没什么见面礼，索性提前让你带回去，不是什么好东西，权当给她们姐姐妹妹戴着顽儿罢了。”

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些日子亲自见过老太太命人给几个姑娘打金项圈的图纸的周瑞家的有些吃惊，这样颜色正的金项圈，纹路花样都精致无比，又各自坠着一枚金锁儿，瞧着没有一斤也有八两了，可见是花了不少心思。

来的时候，周瑞家的便发现，惜春不光是穿了一身的新袄子，颈子上也挂着一个偌大精致的赤金璎珞圈，她只当是宁国府这边重视四姑娘，此时再看，怕不是一起打的。

周瑞家的手上捧了盒子，又偷偷拿眼看了炕上的贾效，心想，虽是都是贾家人，宁府向来都不比荣府的富贵，那珍大爷又是个挥金如土的，东府日子过得拮据也不是什么秘事，她现在拿出这等好东西，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恁是打肿了脸充胖子不是？

贾效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又交代了几句，只着人抓了一把碎银子跟几把大钱分给了周瑞家的与她一同来的几个嬷嬷丫头，叫去买酒吃。

“姐儿这就跟着去罢，平日里有什么想吃的想顽的，都只管派人过来说一声，我与你嫂子都是在的。”

惜春却仿佛忽然对那金锁上的络子好奇起来了一般，再也不看贾效一眼，只用埋头用手指头玩着，贾效也未他想，只让人将贾蓉、贾蔷两兄弟喊了来，跟着一起送惜春去荣府。

送走惜春后，贾效叹了口气，只问还留在屋里的红袖，“她们皆是唯恐避我不及，我以为将姐儿接回来，又处了这么些天了，她多少也是亲近我的，却不料，依旧是白费一场功夫罢，你说说，我当真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不是？”

红袖空有个大块头与一把力气，脑子却是有些不灵活的，听她问起，想了半天才犹豫道，“许是姑娘平日里管家太过严肃？”

贾效摇着脑袋又叹了口气，“是我的错，还当你能宽慰我一番，却忘了你是个直肠子来的。”

这时候，出去送人回来的青鸾也进了屋，听到主仆这话，便笑了，“姑娘既是知道她是个直肠子，又惯是不会说话的，何苦再去问她来，您既是想着人宽慰您一番，自是知道这不是您自个儿的错，又何必耿耿于怀，姐儿还小，哪里知道谁对她好，等再大些，该亲近您这个姑姑的时候到了，怕是届时您想躲都躲不及呢！至于那些个说三道四的，您是什么人，她们又是什么人，何必跟那些不长眼的计较，平白的跌了自己的身份了。”

贾效忽的笑了，红袖看得呆了呆，只痴痴地笑道，“姑娘这样笑起来真好看！”

青鸾笑着啐了她一口，“就是你这呆傻的样子，才给主子惹了一堆闲言碎语！不过，姑娘您就是太操心了，咱府里是什么样姑娘您亲自调教出来的最是清楚，且不说上下一心，那也是规规矩矩的，再说，就是老爷也得让您三分，尊您敬您，虽是规矩严，谁是当真为咱们好，咱们底下人也都是知道的，您也不放眼看看阖府谁不敬重您的，就在这里顾影自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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