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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染灵做好心理准备转过身后，鬼神早已不见，回过头眼神询问幻，见幻无奈的摇了摇头，染灵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下大祸，在地界擅动符纸本就已是大忌，现如今自己还用了血符，鬼神肯定是会问罪自己。

染灵跟着幻胆怯的踱步进正殿，见鬼神面无表情坐在上座，染灵跟着幻跪倒在地：“大人，染灵知罪。”

“幻，去传言阎罗殿让其等待处置。”

“是。”

幻起身走后，染灵还是埋着头跪在地上，有些紧张的狠狠攥着衣角，不敢抬头看鬼神，良久之后，座上的鬼神还是未发话，染灵膝盖跪的生疼却是不敢动摇半分，心里却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许是要以死谢罪在这鬼神大殿之上了。

染灵一直惴惴不安的跪了好几个时辰，而座上的鬼神一直淡定的处理着事务，像是染灵不存在一般。时间渐渐流逝，染灵终于体力不支身体也开始晃动起来，努力抬起已经僵硬的脖子悄悄看向鬼神，见鬼神置若罔闻的坐在上座，一旁的香炉香烟袅袅，烛火的火苗也时时跳动，偏偏鬼神似静止了一般专心的看着案几上的册子。

染灵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干烧的喉咙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而座上的鬼神只是翻动了一下册子并未答话，连眼神也未给染灵一个。

染灵手悄悄揉了揉已经酸胀不已的大腿，心里在后悔自己干嘛要跪着不站着，反正鬼神也不搭理自己，还不如选个稍微好受些的，嘴上却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大人，染灵知错了。”

鬼神终于抬了抬眼神看了一眼染灵，终于是开口道：“错哪儿了”

“染灵不该在地界动用符咒坏了规矩。”

“还有呢”

“染灵也不该在鬼神殿打架。”

“看来你还不知错。”

“嗯”染灵想了想，缓慢开口道：“染灵也不该就这样灭了魂灵，不仅越了规矩，还给鬼神殿招来麻烦。”

鬼神放下手中的册子淡淡开口道：“你是真不知自己错在哪儿”

染灵右手别在后腰上使劲揉着，鬼神见状抬手示意染灵起身，染灵这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揪着袖子道：“染灵不该动用血符这样凶险的符咒。”

“别的也就算了，你敢在地界召唤九幽之力，是嫌寿数太长了若是本座晚来一会，那血符的反噬会把你打得形神俱散。”

染灵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能压下反噬竟是鬼神从旁襄助，只是没想到在地界使用血符的威力如此巨大，当时的场面连染灵自己也吓了一跳，但若不是万不得已，染灵也是不愿使用血符召唤九幽之力，毕竟染灵是宁愿死也不愿进阎罗殿的。

“大人你”染灵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责怪染灵这个”

“嗯。”

染灵扬了扬还有些僵硬的脖子，心中有忍不住的笑意，面上只能抿着嘴唇道：“多谢大人总是包容着染灵，护着染灵，染灵很是受宠若惊。”

鬼神白了一眼染灵拿起册子淡淡的出声：“去把殿外打理干净，不然不得吃饭。”

“是。”

染灵欢欢喜喜的行了一礼跑出了殿外。

跑得太快的染灵没听见身后的鬼神轻轻的说了一句：“真是不省心。”

染灵拿着布蹲在殿外一边擦着地，一边嘴里还哼着小曲，一点也没个正形，幻瞧见染灵这个样子着实无语道：“你还想不想吃法了”

“想啊，啦啦啦啦啦”

“那你还不快着些，还在哼曲。”

染灵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你不懂啦。”

染灵足足化了差不多人界一日一夜的时间才将殿外收拾干净，虽然全身累得酸痛得要紧，但心里却是满足的，好不容易收拾完吃了几口东西，却见着幻心事重重的走过，染灵急忙放下饭碗喊住：“幻大人，你这是在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吃着吧。”

染灵觉得不似小事，便悄悄尾随着幻，却见到幻正要处置那日在殿外帮忙和一些值守的侍卫，染灵急忙现身拉住幻急切道：“这是做什么”

“大人有令，护卫鬼神殿不力，皆是处以极刑。”

“极刑，处置这么重”

幻点点头不说话，面色却十分沉重，这些侍卫跟着自己时日不短，如今处置起来也是于心不忍，但鬼神之令不敢不从。染灵拍拍幻示意他等等，自己转身就向偏殿跑去。

“大人，大人”染灵还未进殿，鬼神就已经听见了声音。

“大人，染灵斗胆请您放过那些侍卫吧。”

染灵刚冲进殿内便跪下对着鬼神说道：“大人，都是因为染灵引来了那些魂灵，与他们无关，且那日他们帮染灵诸多，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谁允许你替他们求情的”

鬼神说完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杯子与桌面的碰击声吓了染灵一跳，虽然鬼神一向冷冰冰的不喜言语，但如此明显的发怒还是第一次看到，染灵浑身都吓得一哆嗦，有些胆怯的说道：“染灵只是觉得他们是被染灵连累，所以才斗胆求情，还请大人息怒。”

“血符之事影响甚重，岂是你说一句求情便能放过的”

染灵深深吸了口气语气带着歉疚道：“此事乃染灵一人所致，还请大人开恩放过那些侍卫，所有罪责由染灵一人承担。”

鬼神默默的看着染灵，眼中的怒气掩饰不住但面色却越来越冷清，染灵一直低着头未敢抬头，鬼神想了一会缓缓开口：“此事不必再说，你退下吧。”

染灵踌躇了半会见着鬼神依然面色愠怒，只得缓缓退出殿中，回到刚才见到幻的地方，已然是只剩幻满脸悲痛的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广场上，染灵心中愧疚难当，只得默默的站在幻的身后未敢发言。

第一卷十三、故友重逢

染灵觉着自己真是个没用的，来地界没多久就闯下祸事，还连累不少侍卫，顺带着也惹了鬼神不开心，一时懊恼了许多天，在鬼神殿做事也越发小心翼翼起来。期间见着幻许多次都未敢像从前那般亲热的打招呼，只是默默的不声，而染灵的这些小心思皆是入了鬼神的眼中，在染灵再次的一言不发垂着头站在殿内一角时，鬼神终于是开口打破了多日来的沉默：“染灵。”

染灵垂着眼眸走近了些：“是，大人。”

鬼神难得的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染灵，见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子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光华，那双灵动的眼睛也仿若全是晦暗，本来有些圆润的身躯也是消瘦了不少。一时有些不忍柔着声音道：“此前在人界见你也识得招魂之术，但你的灵力又不似修道之力，是如何习来的”

“难道大人还是对我有所怀疑”染灵暗想道，抬起头看着烛光错影之下的鬼神，许是今日烛火点得有些多，照映之下显得鬼神的面庞柔和了许多，少了清冷之意。昏黄烛火的暖意似乎融化了鬼神眉梢的冰雪，化成一腔柔水从鬼神口中流进染灵心中。

染灵面对此时的鬼神，心中有一丝酸楚弥漫到眼眶，喃喃着开口道：“从前在人界遇着一个研习道法的老头子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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