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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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湘云跟着穆莳出了城。

穆莳带她去的是上辈子安置她的那处别院，重回旧宅，湘云无暇回忆往昔，刚进宅子，流惋急急地迎上前来：

“王爷，昨日抓来的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今日死了。”

穆莳下意识看了眼湘云，才问：“不是让你们守好，不许人自尽吗？”、

流惋低下头：“是他杀，我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前世的翠缕惨死后，流惋被穆莳指过来照顾湘云，湘云再看流惋，脑海里划过见她的最后一面。

不知自己死后，她的结局如何？

穆莳揉了揉眉心，“罢了。把人处理了，再把活着的那个带来。”

流惋跟陈慎一起去了，湘云跟上他们，穆莳拉住她：“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万一她认得那人呢？

穆莳挑眉：“你不怕？”

死都死过了，湘云没什么好怕的。穆莳从她眼中看出了答案，没再拉她，领她一起去了锁人的柴房。

只有几盏油灯照明，柴房里昏暗无比。

湘云努力睁大眼，才看清里面的景象。

有两个男人，一个是陈廷树，他被五花大绑，看见穆莳立刻跪行到他脚边来，苦苦哀求：“王爷，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对微姑娘下手了，您放了我吧！”

陈廷树生得很清秀，皮肤比姑娘家还要细皮嫩肉，年纪不大，眼睛自闪着做贼的诈光。

穆莳踩住他肩膀阻止他靠近湘云，“跪远一些。”

陈廷树跪开了，湘云看见了他身后的那具男尸。

湘云认得，那是忠伯，曾经是她家的管家，很得她嫡母的看重。

湘云的心跳忽然加快，“他就是让我们沉船的那个吗？”

穆莳颔首，探究着湘云的反应，“你认得？”

湘云没有隐瞒忠伯的身份，她疑惑道：“嫡母死后，府中就散了，他也跟着回了老家。怎么会出现？”还要动手害她们。

他跟探春几个姑娘都没有交集，害她们沉船想除掉的只能是湘云。

什么仇恨要让他为了除掉她，不惜搭上宝钗等人的命？卫若兰和史玉微遇刺，那群人估摸着是最后发现找错了人，才没有继续下手，否则卫若兰一介书生，逃不过这劫。

湘云忐忑问：“他有吐露什么什么吗？”

“本王提前审过，但一无所获。”

忠伯是被一支箭矢射穿喉咙才死的，穆莳走到尸体边，弯腰拔出那支箭。

穆莳打量了半晌，“朝廷的箭。”

“朝廷？”湘云的心更乱了，忠伯的死明显是为了杀人灭口，那么忠伯只能是朝廷派来的人。

朝廷有什么必要追着她一个姑娘夺命，还用这样偷鸡摸狗的手段？

穆莳把箭矢往地上一扔，转头瞧着湘云惨白的脸：“人已死，再追究没有意义。我会试图挖出他背后的人来，保证你会安全。”

“先出去吧。”这儿太臭了，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见人要走，陈廷树死命挣扎着束缚他的绳索，“王爷，您想怎么处置我？求您放了我，史玉微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只要你放了我，我给你做牛做马！”

“你设计害了侯府千金的清白，本王自是要将你交给侯府，如何处置本王插不了手。”

湘云却拦道：“不，这事儿还有疑点。”

陈廷树仰头，认出她的身份，连连给她磕头认错：“云姑娘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杜姨娘原计划是想让你带走我，但你常来府上催史雍的赌债，你不会不认识我。”

湘云逼问：“为什么你会搞错成史玉微？”她仍怀疑有人在推动事成。

陈廷树被问愣了，悄悄地看了眼穆莳。

他那模样看得穆莳窝火，生怕湘云看不出端倪？穆莳闷声道：“看本王作何？云姑娘问你什么，你只管答。”

趁湘云没看他这边，他飞速地暗示了陈慎一眼。

陈慎来到陈廷树身边，拳头看似很重实则不伤根本地砸在陈廷树的胸口，“王爷身份尊贵，哪是你这等庶民能这样直视的？我看你是找死！”

陈廷树急忙侧身躲避，身子歪倒在旁边的木材上，油灯是随意放在上面的，这下被撞得掉了下来。

油灯栽倒进忠伯的血泊中，啪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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