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众里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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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玖再次发起了高烧，饶是白木酉也对他束手无策，弈云林负责在床边照看他，眼看着他一声声直呼“圣女大人”，不由得偷偷离开药堂去寻秦从术。这时秦从术正在同那小侍从赏月，见他上来，立即打发走了粟一。

她出言提醒道：“你不能离开药堂，这是约定。”

“可是月玖病得很重了，”弈云林恳求道，“你能见到圣女大人吗？如果她愿意见月玖一面……”

“弈云林。”

秦从术忽然叫他名字，“此时的圣女大人，根本不认识月玖。况且，我是一个奴隶，千方蛉不会听从我的请求。”

“……”弈云林沉默了。

是啊，她根本不认识他。月玖那千回百转的心思，幻境里的圣女不懂，现实里的圣女……也未必懂。

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攥住，秦从术将弈云林带进寝室内，翻了一套衣物给他，“沐浴更衣，处理伤口。”

他这才察觉自己浑身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匆匆忙忙进了一帘之隔的浴桶，弈云林把身上的破烂衣衫脱去，踏进盛满热水的浴桶里。甫一进入，他痛得站了起来：“嘶！”

“何事？”秦从术问道。

“没什么，伤口不能沾水，我忘了。”弈云林说着，只好站起来，用帕子打湿了水一遍遍擦拭身体，小心地避开伤处。

隔着暗色的纱帘，秦从术隐隐约约能看到他的轮廓，她无意识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猛然反应过来，立即低下头去。她方才在做什么？那可是要挨三十大棒的，三十大棒！

殷晖的服饰轻薄，空荡，露着手臂和小腿，这一点秦从术是知道的。月白的长袍犹如将开未开的花瓣，包裹着弈云林的身体，却又在不经意间露出他手臂的深红鞭痕和纤细有力的小腿，真是花心半露，欲遮还羞。

秦从术心道，真奇怪，见到弈云林她连文采都好了起来，若是师父知道了定会为她感到欣慰。

扔过去一瓶伤药，秦从术打算先出门去冷静一下。弈云林却叫住了她：“方才那小侍从去了何处，你能帮我把他叫回来吗？”

“叫他作甚？”

“……帮我涂药啊，后背的伤我够不着。”弈云林无奈道。

“好。”

秦从术扔下这句话，出门去寻粟一。刚走出偏殿，忽然迎面走来一女子，她从未见过，只觉得对方气质阴郁无比，不好相与。那女子看见她，忽然停住，问道：“你恢复得如何？”

“挺好的。”秦从术答道。

“知道我为何救你么？”

秦从术这才收回心神，认真打量她，“我于你有用。在下秦从术，谢过圣女大人救命之恩。”

千方蛉面上冷峻，说道：“不错。我想将你培养成我的暗卫，你可愿意？”

“在下愿意。”秦从术单膝跪下，以示臣服。

“那好。即刻起，你同你的两个朋友，脱去奴籍，待你伤好便进入培训。你的两个朋友留在我这辉月殿任侍从，不许离开辉月殿一步，你可答应？”

是要把弈云林和月玖当做人质的意思。

秦从术道：“在下愿意。”

她忽然想起弈云林的话：“……可是月玖病得很重了。”月玖似乎对圣女大人情根深种。

“在下还有一事……”

“圣女大人！”夜空中忽地飞掠下一个暗卫，她附在千方蛉耳边说了几句，千方蛉便向着秦从术一摆手，拂袖离去。

千方蛉匆匆走远，秦从术只能无奈地回去。

终究是无缘相见罢了。

掀开帷幕时，弈云林正在对着铜镜往自己背上涂药。他把手拧成了麻花，也不能准确涂在伤口上，反而将药膏蹭的到处都是，乳白的药膏糊了满背。

呵，只不过是他的战术罢了。只要他把后背全部糊上，不愁涂不到伤口。

秦从术刹那间被一片雪白晃了眼，急忙闭上双眼问道：“你……需要帮忙么？”

“哦，不用，我已经涂好了。”弈云林轻快地说道。

此时的他并不知晓，自己这灵光一现的小巧思会带来什么样惨痛的后果。

“啊啊啊、啊！”

翌日换药时，弈云林悲痛的发现，由于药膏太厚，导致它把伤口和绷带黏在一起了，拆绷带牵扯着伤口，不一会儿便鲜血淋漓。门外白木酉无语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由得对秦从术抱怨道：“他脑子是空心的吗？我的药膏很贵诶，他一口气全涂完了，如今自己还嗷嗷叫，真是自作自受。喂，我说，你就不能帮他涂？白白浪费了我一瓶药膏！”

“女男有别。”

“你装什么呢？昨天看他受伤，眼睛跟能吃人一样，你以为我不知道？”白木酉喋喋不休，“他不就是你相好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说起来你还挺有人性，居然没把他给睡了，算是有点良心。”

“你怎么知道？”

白木酉咬牙切齿：“你瞎吗，我是医师！”

秦从术疑惑地看着她，“你是医师，跟你能看懂我眼神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