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长生

练红霸吃了点心，七星仍然没有回来，他趴在桌子上等了一会儿，这个姿势让他肩膀上的经络受到拉扯，先前受的伤显示出来。

但是这个不能用扇子疗伤，他虽然与水龙剑融合，本质上却仍然是个人类，每一次都用扇子加快伤口愈合，对他自愈力的成长不利，这一点上他实在是羡慕那些可以肆无忌惮使用治愈力量的付丧神。

回房间处理下伤口，认认真真洗个澡，然后睡觉吧。练红霸这样打算着，穿过走廊返回自己的房间，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原本有点睡意朦胧的眼睛顿时清明起来。

有谁在里面……

红瞳中杀意一闪而过，接着练红霸微微一怔，因为他感觉到了熟悉。

“哟，被我吓到了吗？”

“才没有……”练红霸垂下眼帘，又回到了之前没精神的状态，“你怎么来了？单看外表，似乎也没有受伤。”

他又确认一般的看了一眼鹤丸国永的黑羽织，没有血的味道，也没有创口，如果不是为了治疗，这家伙来找他干什么？

“好过分啊，没受伤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鹤丸国永笑眯眯的，“我这次要去远一点的时代，情况也非常麻烦，恐怕三四个月之内回不来。来向你告别一下，也很合理吧？”

“还有，这个给你。”

他伸出手去，特地在半空中停了一下，让练红霸看清他的动，然后继续把这枚发饰斜插进练红霸发间。

“这是我之前去的战场上，一位贵族公卿买下的，反正他已经不小心死在溯行军手中了，拿走也无所谓。”

“你不怕改变历史吗？”

练红霸伸手去摸那个发饰。

“这种程度的话，历史抑止力绝对会起用的，没关系没关系~”鹤丸国永一脸不在意，接着他挥了挥手，似乎真的在赶时间。

“那么我走了，三个月之后见~”

练红霸目送他离开，然后近乎无语的取下头上的装饰。这分明是给女性用的一只步摇，并不算繁琐，石质地，石榴石的垂坠，倒是真的很漂亮。

唔……

只要漂亮管它男用女用！

练红霸简单粗暴的逻辑再次发挥了用，他洗了个澡，把伤口包扎好，当然不忘记给头发日常做个保养，这才高高兴兴的去睡了。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早上起来也很早，练红霸抱着被子赖了一会儿，令人失望的是，无论是七星还是椒林都没有来叫他，故意为之的任性举动也有些无聊。练红霸索性爬了起来，穿着单衣拖着长发就到了庭院里。

梧桐花已经谢了，叶子倒仍是葱葱茏茏。树下似乎站了一个人影，练红霸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懒得过去，拖长声调叫了一声。

“七星——”

树下的人闻声回头，那个瞬间，练红霸似乎看到了蓝白色的长衣广袖，散发的仙人眼眸犹如星子，在倒映练红霸身影的瞬间，冰霜融化，那抹笑意如同莲花开合。

幻象只持续了一瞬间，站在树下的依旧是骨刺狰狞的溯行军，他听到练红霸的呼唤，向他走了过来。

天差地别的对比，让人有一种绝丽花枝被践踏的惋惜。

“醒了？椒林收集了昨天池田屋的数据，你应该是累到了，所以今天没有叫你。”

七星剑来到了练红霸身边，轻声解释道，末了笑着伸手，捋了捋他鬓角的乱发。

“真是个孩子，头发都睡得乱糟糟的了。”

练红霸拉着他，他也就顺势在廊下坐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梳子。

“别乱动，我帮你把头发绑起来。”

不用自己动手当然好，练红霸乖乖坐下来，任由那双看起来尤为狰狞的利爪梳理他的长发。

“七星为什么会成为溯行军呢？”

练红霸歪了歪头，又被强行扶正了，只好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如果是为付丧神被召唤的话，会很漂亮吧？”

“漂亮对我所求之道毫无用。”

“道？”

“没错，红霸将来，也会有自己奉行的‘道’，选定之后，就会用一生来加以践行。”

练红霸露出感兴趣的神情，“那，七星的道是什么？”

七星沉默了好一会儿，风吹过，庭院里的梧桐树“哗哗”响。

“我记不得了……被研磨过之后，我的记忆变得很模糊，有时候甚至连故国的种种也无法回忆起来。”

“没有可以奉行的‘道’，内心又迷茫又怅惘，忍不住就想着，如果可以改变被研磨的命运……”

“这是我为溯行军现界的理由。”

练红霸谨慎的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出结论。

“那么，我也要提防试图把我的‘道’抢走的人！如果胆敢伸手，就要做好被杀掉的准备！”

好不容易翻涌上来的阴霾也被冲淡，七星剑哭笑不得的敲了敲练红霸的头。

“‘道’又没有实体，什么抢来抢去的。”

“我的‘道’肯定是最好的，说不准就有眼红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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