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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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璃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因为她觉得好渴呀。

嗓子里仿佛在冒烟儿，身体也是，非常缺水，她应该就像是那种被扔到了海岸上搁浅，没了海水滋润的鱼，所以只能呼哧喘气。

不过…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会儿，因为她察觉身旁似乎一直有个人在照顾她。

“想要什么？”

有人摸了摸她汗湿的脸，还拿了湿纸巾或者湿毛巾，擦了擦她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啊。

邢璃贪恋这种触感，冰凉的毛巾拿走的时候，她还追着人把小脸蛋凑过去，哼哼唧唧的撒娇。

“还要…”

下次才不要喝酒了，她这副身体估计是酒精不耐受，所以喝了一点儿，就开始全身冒热气，酒精都在努力通过每一个毛孔往外散发。

房间里只有邢璃和初初两个人，所以一切互动和感受都在被放大。

虽然是第一次具现化了身体，来到了人类璃璃所在的表世界，但初初却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熟悉感和归属感。

无他，现在在她怀里使劲蹭蹭和撒娇的人类，是她在里世界里朝思暮想着想要接触的人。

那个赋予了她灵性、生命、和一切思想与情感的人类璃璃。

璃璃的脸蛋很小，看起来就像是被上天精雕细琢过的杰一样，娇娇软软的一张面孔，比花朵盛开的样子还要再娇美上三分。

以前在里世界，无论邢璃在干什么说什么，初初都只能默默仰望，她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真切又细致的把璃璃仔仔细细看着。

像是第一次认识对方一样，眼神充满珍惜和专注。

手里的湿毛巾，被她捏着放到了一边，邢璃的脸蛋追过来的时候，初初觉得自己就像是黑心的大尾巴狼一样，将手掌摊开，放任璃璃的脸蛋轻轻撞了上来，然后被她的掌心托住。

璃璃的皮肤好软好滑。

初初专注地望着紧紧贴着自己的小姑娘，心里升起了一种很柔软的情绪。

她还是第一次当人，并不了解这种情绪是什么，或许是喜欢，又或许是怜惜？

总之，当看到在表世界里，经常对着自己哭唧唧的人类璃璃，如今就这么单纯无害又依恋的靠在自己怀里时，她心里的情绪很复杂，无法用三言两语描述清楚。

她曾经想过，如果将来有一天，她能够从里世界里出来，站到邢璃面前时，自己要说一些什么话，好让邢璃知道。

又或者，她应该用什么样的出场白，才能让邢璃对自己印象更好一些。

再或者，她来到邢璃身边之后，可以为对方做点什么？

想过许多许多画面，无数种可能性。

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却是如此的突然，就仿佛过去的许多等待和想象，都成了不切实际的东西。

只剩下此时此刻的相处，是真实的，可以被珍惜和认真体会的。

她想，她可以像人类世界里流传的神话故事一样，做个默默无名的田螺姑娘，悄悄照顾一下邢璃，在对方感觉脆弱，需要人陪或者抱抱的时候，默默出现，给出自己的安慰。

至少就像现在一样，人类璃璃在她怀里，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但因为过于没有安全感和脆弱，感受到了她的体温之后，就像小婴儿一样使劲往她怀里蹭和躲。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过去在里世界想象了无数遍的情景，真正发生时，让人心里涌出了饱满的情绪。

她好像也变成了人类一样，体会到了真实的喜悦情绪。

好喜欢，真的好喜欢。

初初这一刻，觉得自己对璃璃有点儿爱不释手，她根本不舍得松手，只想就这么一直抱着璃璃。

睡着了的邢璃，发丝有几根落到了脸上，黑的发和洁白无瑕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真的好漂亮。

初初以前是没有什么审美的，虽然里世界里有很多像她一样存在的虚拟人物，都是因为人类在表世界创造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或者设定，才将他们跟着创造了出来。

所以但凡是出现在了里世界的虚拟人物，没有一个是不好看的。

人类喜欢美好的事物，美好的皮囊，创造出来赋予了灵性的虚拟人物，当然也是各有各的特色，就像养在了池子里的各种金鱼，什么颜色都有，但不影响每一条都那么漂亮。

所以这些过于精致的外表，反而让里世界里的所有虚拟人物变得不那么真实，没有任何烟火气。

这也是过去初初不具备审美的缘故。

不是没有人想过，从里世界出来。

可是人类创造了这么多虚拟人物，真正钟爱赋予了全心全意的喜欢的，却少之又少。

得到人类一时的喜欢容易，得到人类全部的钟情却足够难得和不容易。

何况每个人类，都有一种生来的秉性——过于朝三暮四和花心，似乎很容易就喜欢上一个虚拟人物，也很容易就马上爱上另一个，然后把之前放在心尖尖上的纸片人扔在脑后，再也想不起来。

所以里世界里堆满了各种被人类爱过、放弃过、忘了的虚拟人物，他们就像是失了魂没了根的孤儿，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只能停留在原地，一次又一次的期盼着曾经赋予他们灵性的人类，能够重新想起他们爱上他们。

但这种可能性是如此之小，更像是奇迹一般。

相比之下，初初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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