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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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走进庭院,就看见南辞坐在廊下,姿势不怎么端正地倚在栏杆处,他还是长发披散,穿着一身宽大青白的长袍,像极了一个古人,旁边放着一盏红色的灯笼,散出的微微光芒是整栋老宅唯一的光源。
这两天都是这样,白天看不见他的人影,晚上就像定点打卡一样准时出现在老宅里。
她还沉浸在刚刚申琪的眼神里,申琪为什么会那样看她,照理来说,她不是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了吗?还有死的那个醉酒男人,明摆着就是携凶报复,可能还跟柳禾那个让全村都畏惧的丈夫有关。
如果说白天陆知说的她与申琪发生了气运的转换,那南辞呢,他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怎么,外面好玩吗?”南辞那张瑰丽的脸在灯光朦胧中愈加好看,谁能想到这样的脸下是一副怎样的心肠。
她沉默着没说话。
南辞站起身来,长身玉立,他拎起灯笼在黑暗的长廊上走在前面,宁珧跟在他身后,她害怕这个男人,却更害怕无垠的黑暗中昨晚的那种非人怪物。
“那个陆知长得有我好看吗?”他突然不知发什么疯,停在原地转过身,宁珧没注意撞到了他的下巴,吃痛的捂住额头,她眼睛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水泠泠地看着眼前的始作俑者。
陆知的手指抚过她撞红的额头,指尖的冰凉仿佛透过肌肤触到了灵魂深处。
宁珧转过头避开了他的触摸。
“回答不出来?”对她的抵触,南辞也没生气,可这个问题对他好像很重要似的又问了一遍。
他和陆知谁好看?
她在心里摇头,怎么能够比较。
南辞像极了她读过的那些古文,行文娟丽,风骨清俊,他的好看是狂介却又清奇的,是风流却又严律的,言语轻佻,骨子里却是冷的,仿佛一个矛盾的综合体,让人觉得神秘又畏惧。
而陆知的好看是内敛的,眉眼干净舒适,理科生的思维冷静得总能从事情的纷繁芜杂中抽丝剥茧出关键,有着强大的内心。
所以,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怎么能够比较呢?
见她还是不说话,他慢慢逼近了过来,宁珧被吓得一下脱口而出:“你好看。”
南辞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但还是放过她了,站直了身体继续拎着灯笼往前走。
她轻吐了一口气,慢慢跟上。
这一夜终是无事,安稳度过。
......
第二天醒来,房间里照样没有了南辞的身影。
她洗漱了一下,就出了门。
昨天回来的时候她和陆知约好了在老宅门口见,她会先去申琪那儿找一下何苗苗,然后再和陆知汇合。
她走到一开始她们住的院子,却没看到何苗苗,也没撞到申琪和申家两兄弟。
刚一出门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陆知,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陆知没有像何苗苗一样被限制行动。
这会时间还比较早,村口的小路都没有什么人,见了旁人两人也还是昨天那套说辞,所以也就顺利的到了柳禾家。
就他们查的情况来看,最大的疑点就在张荔的表姐柳禾身上。
首先是在来之前,张荔给柳禾打过电话确认过,那时在电话里他们是听过柳禾的声音了的,而且张荔也没有跟他们特意说过,说明柳禾本来不是智力缺陷的人,至少在柳禾嫁入永宁村之前并没有什么问题。那为什么,现在他们见到的柳禾智力缺陷了呢?
其次村子里的人对柳禾丈夫林昌的特别态度,恐惧,敬而远之,甚至讳莫如深。
最后就是那个醉酒男人,死状怪异,并且死之前还冒犯过柳禾。
他们找到柳禾的时候,她正在顶楼晾晒衣服,宁珧在下面大声地叫她名字,她都好似没反应。
他们在楼下敲门,柳禾才慌慌张张的下楼,把门打开了一个小口子,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她从门口探了半张脸,小声说道:“嘘,小点声,待会他要生气了。”
宁珧带着疑虑,但依然笑着问道:“柳禾姐,你丈夫也在里面吗,你忘了我和张荔是很好的同学,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来了,就这会认认人,跟姐夫问声好。”
说着就要推门进去,却被柳禾在里面死死拦住:“不行,你们不能进来,快走吧。”
那个门的口子被他们推开了一些,外面的光渗了一些进去,宁珧从那个小小的口子瞥进去,看到的东西让她顿时手脚冰凉。
等从柳禾家出来,陆知问她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副黑白的人像,”她竭力稳住了心神,“长得很年轻,眼神却有点凶恶,最重要的是人像下有一个木制的牌位,牌位竟然有林昌两个字。”
“柳禾姐的丈夫早就死了。”宁珧喃喃道,“那为什么村子里的人和她自己都把死了的人当作活人一样。”
“这个他是谁?难道不是活人,而是……”
见她越说越激动,陆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宁珧,你别慌,不管你看到了什么,现在我们最重要不是这个人,而是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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