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被水缸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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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鸢泠都不能想象，雪女究竟在那座山中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自己去接人时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尽管鸢泠之前并不知道上田纯平的本性，几乎花了二十多年积攒下来的半副身家，还赔上了三个无价的要求，才请得上田纯平亲自出手，救下这个满身伤痕、命不久矣的孩子。可是不知者无罪，这句话放在鸢泠身上并不适用。

是她亲手把她推进地狱，而她现在却感谢她吗？

鸢泠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犯错的是她自己，受害的是雪女，现在却是雪女反过头来安慰她，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我怕你觉得痛苦。”

“他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雪女是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鸢泠还在心里藏着这件事情，“我不觉得你做错了，如果你还觉得愧疚，那么我原谅你。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不希望你看到我的时候，心里在难过，这样我也会很难过。”

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雪女的声音都低了下来。

鸢泠默然，熟稔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我知道了，让你担心了。不过，我们家雪女这么会说情话，以后不知道要便宜了哪个心上人呢？”

雪女抬起眼来，眸色清浅，清晰地倒映着鸢泠的身影，“我喜欢你。”

这是非常真诚、非常诚恳的，出自内心的、真正的喜欢。事件感情千百种，就是纯粹的喜欢，像宝藏一样会发光的喜欢。

鸢泠当然也明白，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想到雪女话少，但是一认真起来却如此直接，“你觉得我这么厚脸皮，不知道害羞吗？”

萤草左看看雪女，右看看鸢泠，倏忽间被围绕在这种温暖氛围中的萤某人有话要说了，当当当地拿着筷子敲起了碗，“请在互相告白的时候，把萤草的名字加进去好吗？坐在你们对面，我很孤单呢。”

“吃了这次任务费的人，请不要说话。”

鸢泠结账的时候，都要抬手捏着眉间，才能控制自己不要皱成饺子皮。

“我的心受伤了，”萤草捂着心口，仿佛中了无情刀、冷心箭，半趴在桌上耍赖，“我需要一个甜筒疗愈身心。”

看了一下钱包，鸢泠面具之下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好好好，吃吃吃，走了。”

萤草握着小拳头，面上郁色一扫而光，还有空朝着雪女抛个媚眼。亲亲密密地凑过去，径直抱住了雪女的手臂，“第二份半价哦，我草莓，你抹茶，一人一个，我知道你也喜欢的~”

雪女能感受到她大喇喇的外表之下，表现出来的安慰和喜欢，雪女忍不住笑，“小机灵鬼。”

萤草被戳了戳额头，下一秒皱了皱鼻子，却是扬起一抹更大的笑容，堪比日月星辰。

萤草自以为压低了音量，其实被走在前面的冤大头鸢泠听了个清楚。面上满是失望地摇头，其实鸢泠心底对这种相亲相爱的场景是喜闻乐见的。就是这样的组合，在值得她拼死拼活地赚钱和花钱啊，真开心。

可是就在她们三个闲逛够了，企图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施行一个咒术瞬间回家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小暗巷中。

不是酒鬼流氓，也不是抢钱生事。

萤草目光呆愣愣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边本能地、咔擦咔擦地啃着甜筒，牙口特别好，冰淇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她的口中。而雪女手上拿着清新冰凉的抹茶甜筒，上面还放着两个小勺子，雪女也是忘记去吃了，看起来有些怔愣。

在场唯三的人，整整齐齐地把目光都聚集在了一个从远处而来、坚强不息地滚到她们面前的一个小身影——一个水缸？

她们吃完的时候就觉得不对，有人跟踪。找个阴暗的小角落三人一起蹲人，也没想到这个跟踪的人这么狂，竟然还敢跟进来。大概是那种觉得三个女的，没什么好害怕的疯人吧，鸢泠想要黑吃黑（不。

却没想到，是一个缸。

一个缸。

一个水缸。

一个稍显残破的、外表丑陋的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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