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往生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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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具培养舱在同一秒炸裂，墨绿色黏液裹挟着千年煞气形成海啸。凌寒的陌刀在掌心剧烈震颤，玄鸟图腾克隆体的猩红瞳孔与她心口符咒产生共振，每道目光都像锥子刺进神经末梢。

"同步率突破临界值！"顾九黎的平板在爆炸气浪中脱手飞出，全息数据流在黏液中折射出诡异的血红色，"她们在窃取你的煞气频率！"他被气浪掀翻时，看见最近的克隆体正在吸收同伴尸体，脊椎处浮现出与凌寒完全相同的棺椁纹路。

墨七的虎符碎片突然悬浮，三百年前战死的玄甲骑兵虚影在隧道口凝形。这些本该化为尘土的古代战士持矛冲锋，青铜矛头撕裂三名克隆体的瞬间，被击碎的躯体竟化作液态金属重组。新生成的战争傀儡身高暴涨至五米，胸腔裂开露出能发射离子炮的能量核心。

阿箬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指尖刺入脖颈挖出块蠕动的青铜芯片。她的皮肤下蔓延的青铜血管已爬至眼角，瞳孔分裂成六芒星状："坐标...在火星奥林匹斯山..."芯片抛向凌寒的刹那，她的银发散发出刺目金光，将整个隧道照成白昼，"但你们...只剩三小时..."

顾九黎的检测仪在此时响起终极警报，全息投影显示地球同步轨道上，三百颗暗河卫星正在调整角度，它们的能量波动与阿箬的青铜血管完美同频。凌寒接住芯片的瞬间，心口符咒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火星坐标的星轨咒文，与三千年前她被献祭的祭坛位置完全重合。

墨七的机械臂在最后关头抓住凌寒的肩膀，虎符碎片与芯片产生共振，在隧道尽头打开道青铜色虫洞："走！"他的身体开始崩解成纳米虫群，"三小时后月球背面的青铜主炮会启动，我们要在那之前..."

阿箬的笑声突然在虫洞中回荡，她的灵魂虚影正被卫星能量束吸入太空："记住寒姐，暗河的克隆体只是诱饵..."她的声音随着虫洞闭合逐渐消散，"真正的容器...在三千年后的未来..."

当凌寒被虫洞吞噬的瞬间，地铁隧道的黏液突然结晶化。顾九黎在失去意识前，看见结晶表面浮现出无数个自己的倒影，每个倒影都在重复同样的动作——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而匕首上的血迹，正与阿箬留在芯片上的星纹完美重叠。

星际战舰残骸突然启动自毁程序，血月碎片在电离层燃烧，化作漫天火流星。凌寒的陌刀劈开坠落的舱门，煞气裹着众人冲进救生艇。舷窗外，克隆体军团在火雨中起舞，她们的伤口喷出青铜蒸汽，凝成指向火星的星图。

“这不是坐标，是倒计时！”顾九黎破译芯片数据，全息投影显示火星地表正在隆起青铜金字塔，“奥林匹斯山的火山口……藏着初代血煞阵！”

墨七突然掐住自己喉咙，虎符碎片从掌心钻出，在空中拼成敌国玄鸟军旗：“我的基因……在共鸣……有东西在召唤……”

救生艇剧烈颠簸，阿箬的净化屏障忽明忽暗。她撕开左臂衣袖，皮肤下的青铜纹路已凝成微型棺椁：“将军，杀了我……把我扔进反应堆……能炸开航道……”

救生艇的等离子引擎在真空环境中炸成蓝紫色烟花，凌寒的刀锋离阿箬眉心只剩三毫米时，引力潮汐突然将船体拽向火星阴影。青铜巨构从暗红色地平线后升起，那是座由十万具棺椁拼接成的环形山，山体表面流动的全息投影不断切换着顾九黎的脸——从天真少年到阴郁学者，最后定格在三年前北疆战场那个举枪自尽的祭祀。

"欢迎回家，阿沅。"山体裂开的巨口喷出黑雾，傩面男人坐在白骨王座上弹指间，全息影像突然切入少年顾九黎的实验室。十六岁的他正将神经探针插入凌寒本体的太阳穴，"救世主"程序的绿色数据流被强行改写为血色的"食材培育"指令，"你的小跟班没告诉你吗？暗河的克隆计划从三千年前就开始了。"

墨七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涌出的青铜液体在舱内凝成微型星图。他的机械臂颤抖着将虎符碎片嵌入操控台，三百年前玄甲骑兵的亡魂突然出现在驾驶舱："他在......篡改历史......"那些虚影的战马踏碎全息影像，露出实验室深处的冷冻舱——里面沉睡着与阿箬容貌相同的少女，额间同样有十二道星纹。

救生艇在引力井中疯狂旋转，凌寒终于看清青铜巨构的全貌：每具棺椁都刻着与自己心口相同的符咒，山体中央矗立着直径千米的青铜主炮，炮口正对准月球背面。当虎符碎片激活主炮能源时，顾九黎的平板突然自动播放加密视频。

"小九......销毁所有克隆体......"凌寒本体在血泊中抓住少年顾九黎的手腕，她脊椎处的棺椁碎片正在结晶化，"包括你自己......"视频在此刻被干扰，画面切到暗河总部的监控——成年顾九黎将匕首刺入心脏，鲜血溅在"食材培育计划"的最终报告上。

"三千年的轮回游戏该结束了。"傩面男人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与顾九黎相同的面容，"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不过是暗河培育的......"他的声音被救生艇引擎过载的轰鸣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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