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寻衅的衙内

中川河边，投壶赛事进行的愈发激烈，整整六只投壶一字排开，吕璟和陈师锡分别计算，人群中的呼喊声一潮高过一潮。

“贯耳！贯耳！”正在进行投壶的是一个面目敦实的汉子，他的对手中有一人投出了有初的好成绩，而他只得第二箭命中的散箭，只剩下最后一箭的他想要赢过对方，便只有尝试难度更加高的动作。

没有太多犹豫，汉子的脚步随着鼓声向前轻微一动，面目坚毅，丝毫不受周围欢闹声的影响，竹箭便如脱缰之马一般飞射而去。

人群在一刹那完全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目光凝聚在小小的竹箭身上，就连陈瓘等人这一刻也有不自主的紧张起来。

叮！青涩的竹箭挂过壶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稳稳命中！后来居上！

他的对手摇了摇头直接选择了离开，似乎是有些气愤最后自己的失败。

在一片欢闹之中，包括敦实汉子在内的参与者们尽情的品尝了炒菜的美味，有些人竟激动的流下泪来。

午间的阳光一点点明媚起来，围在吕家摊子外的人群却丝毫没有缩减的趋势，整个中川边都被黑压压的人群覆满，天生热爱嬉闹的宋人尽情挥洒着他们心中的激情。

吕璟差人给看护这边的衙役们每人都送去了美味的炒菜，也算是慰劳他们的辛苦。

同时他也没忘了向陈瓘询问关于知州刘奉世的事情，此次知州遣派这些衙役前来，无疑是帮了吕家一个大忙。

陈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介绍了刘奉世的情况并且答应日后带吕璟前去拜见，顺便告知了知州对父亲吕贺多有褒奖，奖赏的文书已经批复下来。

正思索间，涌动的人群间忽然发出了一声声愤怒的呼喊，人群如被斩开的波浪一般从中间一分为二，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簇拥着一个白衫士子挤开人群冒了出来。

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们正吃得不亦乐乎，突然发觉有人捣乱，顿时火冒三丈，抄起水火棍便赶了过去，真当他们是吃干饭的？

然而，刚刚走了没一半，为首的衙役便察觉到不对，满脸横肉的脸庞竟强自挤出一抹笑容来。

“是吴通判家的小公子。”陈瓘低声开口说道，言语间竟有一丝无奈。

再看那为首之人，剑眉星目，面施薄粉，头顶钗花，活脱脱一副小衙内的模样。

“呦，几时没见过咱们郴州这么热闹了，如此好事怎能少了我吴珂和诸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吴珂像驱赶苍蝇一般将那群衙役赶走，在一群大汉的簇拥下迈着八字步走到了吕家摊子的近前。

“来，给小爷我讲讲这投壶的新鲜玩法，也让小爷我涨涨见识！”鼻孔似是朝上了天，周围人群中有不少人面露愤怒之色，却没有一人敢于出言，足见这吴小公子往日里在郴州城内的威风。

吴老三和赶来帮忙的周老实面面相觑，陈瓘和陈师锡都是贬谪的罪官被安置在郴州，能够出面的，便只剩下吕璟一人。

“小心些，这吴家是郴州大户，就算是知州大人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陈瓘在一旁开口提点。

吕璟点了点头，走到那吴衙内的近前，虽然才不过七岁，继承了北人身量高大特点的吕璟已经与吴珂肩头齐平。

“衙内要来参与自无不可，至于这规则，我自会一一诉说，还请衙内先登记好名姓，待轮到你等自然可以一展技艺。”吕璟不卑不亢，虽然年纪尚青，却展示出一番不畏权贵的好品格，顿时引来一阵喝彩。

然而吴珂的回应却只有一个闷闷的哼声，他身后那些以他为首的大汉们像是排练好的一般，叉着腰身围成一圈，将人群牢牢的挡在了吴珂身后。

“怎样？如今除了小爷，大概也没有人陪你玩耍这小孩子的把戏了，可敢赌上一赌？”

目中的精明一闪而逝，明知那长埌是在利用自己，吴珂还愿意前来，一方面是因为父亲吴通判的关系，一方面也是看上了这神奇的炒菜技艺。

他已经打算得当，只要自己拿下这炒菜技艺，便也在这郴州城内起一座樊楼那般的豪奢场所，凭他吴小公子的脸面，谁人敢不来捧场！

“不知吴公子想要赌什么，又是怎么个赌法？”面对吴珂的咄咄逼人，吕璟淡然自若的样子再度引来喝彩，众人虽然不敢正面对抗吴家小公子，但却在以这样的方式对吕璟表示支持。

“赌什么？便赌你这投壶之法，你我二人对搏，若是你输了，交出炒菜技艺，滚回你的难民营去！”吴珂指了指地上的投壶，满脸轻蔑。

人群顿时哗然，你吴大公子还要不要点面皮？欺负一个七岁的娃娃？

投壶技艺本就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才能熟习，吕璟这样一个七岁大的娃娃，如何对抗吴珂这样一个整日溜猫逗狗的此中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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