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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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乃开国功臣裴中远的后人，太祖亲封，世代镇守南疆，到了现在已经第四代了。现任镇南王姓裴名震，算起来还和沐奕言沾亲带故：沐奕言的六妹沐语之的母妃裴震的妹妹。

沐奕言不由得头皮一麻，情不自禁地看向裴蔺：这镇南王怎么好端端地要来京祝寿？这和裴蔺和她有什么关联吗？

裴蔺的脸色看起来也有些不太好，不过还出列奏道：“陛下，臣父仰慕陛下威名，数次来信提及想要入京觐见陛下，还忘陛下恩准。”

沐奕言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一个威风凛凛手持杀威棒的老人家，冲着她大喝一声：你这黄毛小儿，居然敢勾引我家蔺儿，吃我一棒！

她赶紧甩了甩头，把这杂念抛诸脑后：“朕也仰慕镇南王威名日久，只恨无缘一见，镇南王若能上京那再好不过了，准奏，王尚书必要以上宾之礼待之。”

王尚书欣然应之，旋即又兴冲冲地道：“陛下，先帝已经过世一年多了，陛下守孝之心感天动地，先帝在天之灵也必然欣慰。然皇嗣传承乃国之大事，先帝在天之灵也必然不愿见到陛下后宫空虚，不如先选秀女，到了三年之后，再行封后大典，陛下以为如何？”

沐奕言还没答话，大殿离便窃窃私语了起来，俞太傅率先出列附和：“王大人所言甚，陛下至今尚无子嗣，臣等十分忧心，还请陛下应允。”

几名御史台的官员也轮番出列，表情肃然：“陛下，先帝在双十之时，已经有两名皇子，太祖太宗皆如此，为了大齐的社稷，陛下万万不可轻慢。”

沐奕言有些哭笑不得，这事怎么还没完没了啊，她轻咳两声，似笑非笑地道：“怎么，难道朕没有子嗣便不忠不孝不义之徒了？”

劝谏的大臣顿时脸色一变，这罪名有些大了，他们有些承担不起。

俞太傅正色道：“陛下此言差矣，陛下明君，这毋庸置疑，然为君之道，当日三省其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陛下没有身负皇嗣之命，也当尽为人子女的本份，更何况陛下？凌大人，裴大人，厉王殿下，你们以为如何？”

凌卫剑笑嘻嘻地打圆场：“俞太傅的心情，臣了解，只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徐徐图之才。”

裴蔺皱了皱眉头道：“陛下既然定下了三年之期，我们为人臣子，怎可逼迫陛下自食其言？难道太傅还有什么其他考量？”

俞太傅被噎了一下，面沉似水，一语不发。

王尚书急了：“裴大人何出此言？我们也都为了陛下，这些年陛下身旁一直没个人知冷知热的，都靠一些奴才伺候，我们都心里着急啊。”

沐恒衍冷冷地道：“这个便不牢王大人操心了，君无戏言，陛下了三年便三年。”

吴御史在旁边听了也急眼了：“厉王殿下，这话不这么的，反正早也要选，晚也要选，何必争这两年的时间？难道陛下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此语一出，满堂哗然，沐奕言这断袖的癖好由来已久，但还从来没有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起来，紧紧地盯着沐奕言，盼着她赶紧个清楚。沐奕言扫了他们一眼，避重就轻地道：“三年之期已经过半，转瞬及至，诸位爱卿何必着急上火？君无戏言，不然朕今后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去面见先帝，至于皇嗣传承，朕自有主张，爱卿们就不必多言了。”

王尚书狐疑地道：“陛下不选秀，难道还会有小殿下从天上蹦出来不成？”

沐奕言有心想把自己的想法在这金銮殿上暗示一下，却又怕自己操之过急，反倒引来反对之声，她正犹豫着，俞镛之出列奏道：“陛下乃天子，既然发愿守孝，必然已经上达天听；诸位同僚为了大齐皇嗣，焦灼之心也天地可鉴，臣倒有个两全其美之策。”

沐奕言心中一动：“镛之有何高见？”

“先帝在世时曾多次到云眉寺向静云大师问禅，陛下何不效仿？静云大师德高望重，几近通灵，若能得到先帝和菩萨的谅解，岂不皆大欢喜？”俞镛之神情淡然，只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着沐奕言眨了眨眼。

几名老臣听了，捋着胡子点了点头，都这个好主意。沐奕言不知道俞镛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能反驳，只好点头应允。

下朝之后，沐奕言刚用完药，沐恒衍、俞镛之、裴蔺便一起到了点墨阁求见，进来的时候，沐恒衍和俞镛之的脸色都很不好，显然刚刚争执过。

一进门，沐恒衍便示意洪宝出去，一脚便踹上了门，阴测测地看着俞镛之道：“俞大人，咱们打开天窗亮话，你难道想让陛下娶妃生子不成？只怕陛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沐奕言正在喝茶，噗嗤一声乐了。

沐恒衍的脸色更难看了：“陛下，要让我看着你迎后纳妃，你先把臣杀了吧，就算她们女的也不成，臣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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