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非要跟她话疗

“是他自己经不住诱惑，我只是小小的推波助澜罢了。”说出来的那刻，无疆眼底划过一道决然。

他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又来了……能打不打，非要跟她话疗。

“推波助澜？邪灵祭坛一事，牵涉广泛，你身为魔尊勾结下州的乾阳皇室，这也称得上是小小的推波助澜吗？”洛砚从上次见到无疆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从被杀戮控制肆意破坏，到突然想跟她好好说话。她大概能推测出一点：从榆中之隐回溯后，拥有记忆的不止她一个。

可懒得听他那套说辞，无疆与她搁着血海深仇，往昔的情谊如覆水般难以收敛。

何况他在残害九州民众，她只知道，邪灵的事情绝对有他忘川渊的一份功劳！

从万象森的红衣男子死后，身上莫名跳出的紫黑色祟气，到被夺魂噬命的南宫星……从苍南山的新弟子李若川，到应东海的长老南宫问……

短短几月，他们接二连三地杀向她逍遥峰的独苗亲传，就因为他北晋遗孤的身份，所以要将北晋国的人赶尽杀绝？

怎么听都很荒唐。

她更愿相信，是因为榆中之隐的事情让天道心存芥蒂，率先利用魔族和人界一路追杀，将他扼死在摇篮中。

她徒弟苏景和，一个区区地境弟子，上一世在五年后才堪堪进入了玄境的人，为什么值得下州的乾阳皇室不惜残害民众、勾结魔族来杀他，魔族还答应了……

无疆骤然沉默，，眼神变得阴郁起来，他说过他不喜欢她质问冷漠的目光。

乾阳皇室所为，早已被面前的人勘破。

她为下州的人对他冷嘲热讽，可从未理解过他的难处。

“呵，堂堂魔尊，也无需向我解释。”洛砚凤眸微冷。

息火烧着她的识海，但见到南宫星的死亡惨状，心中一片寒凉。难以想象，在两方势力的搅合下，多少人为了他们承诺的修为和金钱，不知真相地命丧黄泉。

设立邪灵祭坛，夺魂祭身，但当达成交易那刻，白玉却会夺走他们的灵魂，最后也是以那白玉为介，将祟气附在人身上。

洛砚合理推测，他们是要将人逐渐转化为魔，为了壮大他们的魔族军团……相当狠毒的手段，说草菅人命都算轻的了。

擅自抽离魂魄，亦是无法再入轮回，死者无处安息。

这场贪婪带来的交易，代价过于宏大了。

无疆不语，玄色披风在空中波动。他不是说不出来，是无法阻止，准确地说，他也没想阻止……

此地是魔族大本营，不宜久留，息火正跟随她燃烧，烫得洛砚的额头上竟出了一层薄汗。

洛砚准备转身回青禹海，拿回沧澜珠，总之先把正事办完。

“魔尊？阿砚，你不该这样称呼我的。”无疆笑了一声，像是十分高兴的样子，接着一杆黑缨枪拦了她身前。

他凑近过来。

六尺之内，洛砚搓出的风刃悉数打在他的身上。

无疆没在意割裂的衣袍和伤痕，而是拉起她的另一只手，放在脸侧边摩挲：“还是唤我无疆吧“

他抬起妖异的双眸，出言却无比轻柔：“这是你起的名字，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但洛砚对这个昔日好友，已然没了半分情分。

她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的手。

“我不是它，不想伤害你。”无疆直言。

他口中的它，指的是天道。

“但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他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她下手没有留情。

无疆收回枪，伸出修长的手，试图握住了她手腕。

一息之间，洛砚闪身挣脱了他的禁锢：“你到底想做什么？”

“忘川河出了问题。”

“什么？”

“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你要想知道，就跟我来。”无疆微微垂首，看了一眼被她推开的掌心。

他面色依旧温柔，只是双眸之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厉色。

洛砚跟了上去，眼下两人境界不同，但实力相近。

她是逍遥神境，比他半步逍遥要高一个境界，感知力敏锐。但无疆是魔族人，这里又是忘川渊，充盈着的魔族气息会激起息火，燃烧她的识海灵力。

他们只能压制彼此，但杀不了对方。

踏足忘川渊之时，她在周身施了结界法术，稍隔绝魔族气息。

无疆一路带她来到忘川河前。

来到此处，终于感受到了别样的气息，一股奇异的花香味正弥漫开来。

忘川河岸种着成片的奈落花，奈落不见叶，花瓣叠血，如黄泉路上引渡亡魂的使者。

她和无疆站在岸边，低首凑近，往日黑色斑斓的忘川之水，糅杂着嘶吼的紫黑色祟气。

猛然，洛砚觉得脑中有些昏昏沉沉的，拼命撑起自己心中的一份清醒。

“如你所见，忘川水被污染了。”黑色斑斓的水光就着地下荧光，打在无疆雌雄莫辨的脸庞上，他的双眸有些黯淡，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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